剛剛唱罷,恰巧飯也上來了,將士們都大快朵頤起來。這些天離開越後的上杉家後為了避免麻煩,選擇了小路從加賀、越前、近江回程,一路小心謹慎,野炊也沒有生火造飯吃著幹冷生硬的幹糧,如今回到自己家的地盤吃上一桌熱飯,即使粗糙也讓大家覺得美味可口仿佛是世間美味。那邊廂幾個家夥掏出私藏的酒暢飲起來,蹲在地上全都為了過去討起酒吃,一時間大家打罵笑鬧讓氣氛很是活躍。
看著部下跟著自己如此振奮都能順利的回家義昭心裏很是開心。“好了別鬧了,吃完晚上回到京都城裏有你們好吃的!大家走完回去了再好好快活,別給這裏主人家添亂!”
義昭此言一出便沒人在起哄,見這些武士如此有規整農婦對一旁的丈夫使了個眼色,沒成想他被拉進人堆裏一起蹲在地上喝了起來。這邊婦女氣得暗罵跺腳,認出義昭是領頭的不是自己這種身份能說話的,於是找到了剛才在門口對她說話的持盛。
“這位大人,將軍如此愛民如子,不知那位大人尊姓大名,好讓小民在鄉野裏瞻仰美名...”
見這農婦問了起來,持盛旁邊正在笑鬧的武士們都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足利家待下萬眾平等,”高山持盛道“別人問起你隻許說我們是足利家下做事的就行了。”打發走婦人,大家又飲了起來,幾個吃罷的換下在外麵放哨的兄弟。
傍晚就能到京都禦所了吧?義昭覺得大家肯定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回去了,但對那個地方自己有著錯綜複雜的感情。兄長繼承將軍職位其弟剃發為僧是足利家的傳統,這既是為了避免兄弟手足相殘也是為了家族在佛教界擴大影響的方式。但是從16歲那年離開京都前往觀音寺城,又在10年後回到這裏開始,義昭都有著更多複雜的心情。他曾經如此地渴望回到那裏回到家人和那個心愛的女人身邊,如今卻又十分畏懼回到那裏。
京都是如此繁華,喧囂的市集、人來人往的禦所到處都是,離開多年以後他依然能清晰地回憶起那裏的樣子。而現在他和曾經異常緊密的兄長義輝關係似乎變的微妙起來,雖然兄弟二人都一直在致力於恢複足利家的榮耀維持幕府的統治——一個在政界一個在宗教,現在卻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談任何關於家事的問題。
人生真的不是自己把握的,命運之輪永不停息的轉動,它不會朝自己的意願方向走。即使是和親生兄弟的關係,也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而變好,縫隙自一開始就會有,雖然細小不仔細根本看不見,但它永遠都不會消失。
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正午的陽光照射在搖曳的綠枝上,義昭驅散開環繞在心頭的不快下命開拔。臨走時那個婦女還抱著小孩向他們鞠躬致意。那一袋錢應該夠她買半年的糧食了。
離京都越近,道上的行人更多了起來。挑著貨物的商販、結伴而行的僧人、趕著牛車的農民、衣衫襤褸的浪人絡繹不絕,義昭一行人的速度也放緩起來。即使他們已經很低調,一支30人的武士隊伍還是引來很多的目光,這在別家的領地是絕對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行路的。
足利家族之所以如此式微,離不開那個坐在京都的另外一個人——鬆永久秀。這個幕府的管領不但權傾朝野,更安插家臣把控幕府的各個要職。這個沉默的男人手握重兵,兄長隻能處於他的陰影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通過用僅有的影響力調停各地守護大名之間的戰事來恢複足利的權威。一開始鬆永久秀隻想把哥哥當成一個傀儡,現在看著哥哥一點點坐大他遲早會有所行動的...怎麼幫哥哥一把呢?
他有太多的問題和需要回答的問題了,義昭甩了甩頭讓自己擺脫掉煩躁的情緒繼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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