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母見那逆子緩緩回頭,便大步向前,啪啪幾個大耳光,重重甩在他的臉上。
“你這孽障,做出如此獸行,看你如何收場,老天,作孽啊”。
羅母擦了擦眼淚,去裏屋找出藥箱,對周春春的傷口進行一番處理。
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對不住,明日,我再帶些銀兩過來,當麵賠罪”。
隨後,羅母擰著那逆子的耳朵回了家,一宿無眠。
而周春春的相公程大力,此時正在山野叢林之處打獵砍柴。
想著山高路遠,那群林野獸又喜在深夜出沒,一如往昔,便決定留在深山過夜。
次日一早,程大立滿載而歸,滿心歡喜就要將那娘子而尋。
“娘子,看我去給你帶了什麼好貨回來”。
“相公,昨晚......”周春春一把抱住程大立,身兒猛顫,又開始啜泣起來。
“你莫要再哭,你且說是為了何事,我定會為你撐腰”,程大立見嬌妻隻顧泛淚,急得跳腳。
周春春將羞憤一幕,一字一句,全部說了出來。
程大力聽聞,一雙虎目透出鋒芒,隻見他手持利刃,怒氣衝衝趕到羅家門前。
“羅兆祥,你莫要再包庇那孽障,看我今日如何了結了他”。程大立舉起利刃,雙眸布滿仇恨。
此時,羅家門前已是鬧哄哄,嗚喧喧,亂作一團。
李芝芝擠進腦袋,一一聽了個仔細。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羅大娘緩緩垂下頭來,淒苦的說道,“大立,名辰闖下大禍,自是罪孽深重。我實在不忍目睹他死在我的眼前,我無他法,隻得以死抵罪,換他半條賤命”。
說完,羅大娘抱著必死的決心,徑直撞向門柱,一命嗚呼。
程大立手裏的利刃猛的落地,發出沉悶聲響。本隻是想痛揍那孽畜一番,哪裏是真要他的狗命?
一時,人人皆掩麵歎息,慢慢散去。
李芝芝立在原地幽幽發怵,羅大娘平日裏對我百般照顧,是個好人。隻可惜周春春膚白貌美,差點就被那孽畜辣手摧花。
......
幾日後,羅兆祥一家稀稀落落幾人披麻戴孝,替羅大娘行喪葬之事。
那日,晴朗天空突然大雨傾斜,眾人慌忙散去。
雷鳴電閃之間,李芝芝猛然回頭,見那憨癡兒呆立墓前,久跪不起,一家孝子在風雨之中,無比淒苦悲涼。
突然,她想起了公公生前留下的那本禁書——《薔薇大典》,遂回家翻看了起來。據書中記載:這癡呆也並非不治之症......
一日,夜幕低垂。
李芝芝將雲狀發髻垂下,頭上左右兩側各挽龍髻,一對兒金步搖鳳釵點綴其中。
她身著蟬蛹吐絲而撚成的輕紗羅裙,衣袂翩翩。
臉頰輕點胭脂腮紅,朱唇略施薄霧杏色。
步步蓮花,搖曳生姿。
宛若天仙下凡的妙齡少女,正朝著張慕之款款而來。
天,她好美,張慕之看得心兒狂跳。
兩人踱步來至私塾書院旁的杏花林間。
此時,羅兆祥也已帶著那憨癡兒等候多時。
李芝芝見一切準備就緒,立馬裝出一副名門淑女模樣,撥弄琴弦。
時而局促,時而輕緩,嫋嫋聲樂,飄蕩整個杏花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