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檀黑色廣袖頹然下垂，那張慘白的俏臉上珠淚漣漣，說不盡的淒清。
“怪不得你這五百年毫無尺進，竟然日日在這裏為他人作嫁衣裳。此處日月靈氣雖多，但被吸收之後，轉化而成的精氣無法補益自身修為，反而被迫再次吐出。這陣法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
烏檀慘然一笑，看向了坐在一邊已經聽得目瞪口呆的徐天。
“小哥，你識海中的精氣現在多得已經吸收不了了吧？“
“而前輩你，方才能醒來，靠的又是什麼呢？”
赤鬆子和徐天相視一眼，隻看見彼此眼中都是駭然之色。原來如此，在這靈月幻境中，聖獸們皆是長生宗的工具，部分聖獸被選中為有緣弟子重塑血脈，而餘下這些也不浪費，日夜吸收日月靈氣，轉化為精氣，待修士們吸收！
赤鬆子是修煉了千年方成就白蚺之體，自然知道這日夜修煉的苦楚，想到烏檀這數百年，既要承受修煉之苦，卻無法對自身修為有一絲進益，更是不得任意出入，“月牢”之名，名副其實！
“不過說來奇怪，不知是修士們並未發現此陣功效還是另有所圖。我入月牢五百年來，隻今日才有人入內，且被聖獸選中改換血脈後便被送出，除了這位小哥，並無人吸取我們轉化出來的這些精氣。”
徐天卻是想到了另一層，他問道：“烏檀前輩，如果你在月牢中無法通過吸收日月靈氣修煉進化，我看你的領地中低等級聖獸頗多，為何不捕食一些呢？用這種方法是不是能幫助修煉？”
此言一出，不光是烏檀臉色巨變，就連在一邊沉吟不已，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赤鬆子也是突然須發皆張。兩隻頂級聖獸同時幻化為獸身，一黑一白，巨大身軀將徐天團團圍住，四隻豎瞳中綠芒閃爍，怒意奔騰。
“兩位前輩息怒，息怒啊！”
徐天遍體生寒，看它們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吞了自己！
噝——
徐天的脈輪此時自己動了起來，脈輪上無數條白蚺陡然睜開雙目，化為無數條白光，將暴怒中的赤鬆子團團纏繞，慘叫聲中，赤鬆子已經重新化為人形，跌落塵土之中，身上傷痕縱橫交錯，鮮血淋漓。
“嗬，噬主之罰，果然厲害！”赤鬆子猛烈地咳嗽了起來，張口吐出了一灘鮮血。徐天見狀，焦急萬分，大聲叫道：“前輩，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這是怎麼了？”
烏檀見狀，眼中怒意更凶，巨大的頭顱昂起，作攻擊狀，巨口張開，滴著毒液的尖利牙齒和喉間粉色軟肉都清晰可見。
“慢著！”
眼見烏檀要暴起吞了徐天，倒在地上氣息懨懨的赤鬆子連忙撐起虛弱不堪的身子，厲聲阻止。
烏檀疑惑地看著赤鬆子，見他眼中哀求懇切之意頗盛，慢慢平靜了下來，身形微動，重新化為人身。
徐天趕忙上前想要扶起赤鬆子，卻被滿身敵意的烏檀一掌推開。
“哎，烏檀，徐天他並不知曉我們聖獸界的規則，不要怪他。”
赤鬆子拍了拍烏檀的手，安撫住了她，轉頭招呼徐天過來坐著聽他說。
原來聖獸們開了靈識之後，與普通野獸已經產生了本質區別。聖獸間也有爭鬥，甚至打死打傷的情況也不計其數。但是卻不像普通野獸般，有吞噬對手的行為。不得吞噬其他聖獸補益自身，這在聖獸界是一條鐵律，一旦被發現，違反者將遭到其他所有聖獸的圍捕。
“聖獸靈識已開，就如你等人類一般，你可見過人吃人？”
徐天羞慚萬分，自己平時常見鷹搏兔，虎吞鹿，沒想到聖獸之屬，除了能幻化為人形，竟然也有了人類的心智，連弱肉強食的生物本能都摒棄了。
“烏檀，我見你領地聖獸眾多，等級也都不低，就沒想過集眾人之力，突破月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