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月三主,召集令,攬月。

這些信息在裴禮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他也終於明白了,原來攬月就是千塵的絕殺、千塵的月主。

裴禮感覺呼吸一窒,艱難的開口道:“你是千塵的絕殺,月?”

“原來,你是在糾結這個啊。是,我就是千塵的絕殺,月。你待如何啊?”

“你們千塵之人齊聚上京城便是為了殺害沈國公一家?”

攬月聳了聳肩,露出一個滿是惡意的笑:“還不夠明顯嗎?”

“為何?”

“為何。”攬月輕聲呢喃著,而後看向沈屹的屍體:“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自然該死。”

裴禮大聲嗬斥道:“大晟自有律法,何時輪到你們這種人代為審判!”

“我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啊?窮凶極惡還是罪大惡極啊?”

攬月強行平複下情緒:“還記得我同你講過的故事麼?我就是故事裏的那個幸存者。”

“你同我講大晟自有律法,我隻覺得可笑。七歲那年,滿門被滅後,我曾去報過官,可是你知道我得到了什麼嗎?”

“他們官官相護,將我關入地牢,想著偷偷處死我,若不是你厭惡至極的千塵,我早在八歲那年便死在了那肮髒的地牢裏了。”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與你而言維護正義的律法、縣衙,讓我厭惡至極。你又憑什麼要求一個未曾享受過律法公允的人去維護它啊?”

聽著攬月一句又一句的控訴,裴禮握劍的手都在發抖。將心比心,他隻是失去了母親,便想殺盡千塵閣人,那她呢?一夜之間痛失所有至親的她該是怎樣的痛心、怎樣的仇恨呢?

裴禮放軟了語調:“可是殺害你全家的隻是沈國公啊,與他的夫人、兒子、甚至這府中的侍從並無關係啊!”

攬月嘲諷的笑了笑:“無關?那我的父親、阿姊、我謝氏的族人又何辜啊?”

“我便不論他的夫人、兒子,就單說他家的侍從,仗著出身國公府,在外也沒少撈油水、沒少為惡吧。既然他們享受了沈屹帶來的利益,那便該承受他帶來的罪孽,世上哪有吃白食的道理啊?”

裴禮皺了皺眉,攬月說的他並不認同,可他也能理解攬月為何會變成這樣。七歲逢巨變痛失至親,而後被帶入千塵,在那裏又怎麼會有人教她明事理、辨是非。

裴禮有些心疼的說道:“不是的,就算他們受了些利益,但也不至於到了要為之付出性命的地步,攬月姑娘,你該學著放下了。”

“放下?你叫我如何放下?”

“你可知我為何滿頭都簪著銀飾?”

裴禮剛剛聽到了她的輕聲呢喃,回道:“是你阿姊喜銀飾。”

“倒也不錯,不過我這滿頭白紛紛更是為了祭奠啊,祭奠我謝氏一族,也祭奠曾經那個純真無邪的自己。”

攬月指向沈屹的屍體:“我從來都放不下,如果不是他我還是江南謝家的二小姐,也不至於淪落到千塵,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你隻知千塵是個殺手組織,又可知千塵是如何培養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