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這天帶著瑞兒和吉兒在榆林街閑逛,這是有名的商業街,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海外的貨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薛蟠來到一家書店門前,正在翻看門外架子上處理的古書,翻的是津津有味,正欲要買下來,卻看到前麵傳來一聲聲的嘶吼聲。
薛蟠沿著吵鬧聲看過去。
隻聽見打人的邊打邊罵道:“叫你不還錢,說了麥收後還60兩銀子的,為什麼不還。”
隻見倒在地上的三十多歲男子,渾身破衣爛衫,哀求道:“本來今年的收成,加上幾個孩子做工的月銀是夠還上的,無奈著了旱災,顆粒無收,老娘又纏綿病榻,小人這不得已才來城裏找活幹。沒想到在這碰上你老,您行行好,多寬限些時日吧。”
站著的人又凶狠狠的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人:“你收成不好,關老子什麼事!說好了,麥收後給,你卻躲到這裏來。”
跪在地下的人道:“求您行行好,當初我爹生病,後來死了,沒地方下葬,各種花費,家裏實在入不敷出,才借了30兩銀子,可這才一年有餘,就漲到60兩,又趕上旱災,又是老人生病,委實是還不上了,您就跟東家說說好話,寬恕這次吧。”
站著的人依然凶神惡煞,又拿擀麵杖一樣的大棍子打了兩棍子地上的人道:“要寬恕,去找你的東家榮國府吧,我們也是掙工錢的。”說著幾個彪形大漢就要拎起這人來去見東家的架勢。
其實就算去見,見的都不知道是賈家下麵又倒手幾層的人,隻是薛蟠一聽是榮國府在放印子錢,想到後來四大家族被炒的一項罪名之一就是此事,不禁火冒三丈在,這賈家也真是頭鐵,放印子錢,竟然也堂而皇之的追到大街上來草菅人命,是嫌自己府裏倒台的太慢了嗎?
薛蟠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聲道:“把人放下,光天化日之下,就為幾個印子錢快要逼出人命,還有沒有王法?”
眾人見薛蟠隻帶了兩個隨從,並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於是罵罵咧咧道:“怎麼你看不慣我們打他,看不慣你給他還錢。”
薛蟠讓瑞兒掏出六十兩銀子,遞給了逼債人,不屑的對他道:“一群沒有法度的無賴,重利盤剝可是朝廷重罪,回去給你們的主子說,要想頭上的烏紗帽不掉,趕緊停止放印子錢,把所得重利都給人退回去。以後如果我再聽說你難為這家人,生不如死時,可別後悔。”
帶頭的人道:“你他媽的算老幾呀,敢這麼說我們東家,我們東家是大名鼎鼎的榮國府,府裏占著一整條街,你有幾個腦袋在這指東指西呀。給我打!”說著一群大漢圍過來,瑞兒和吉兒擋在薛蟠的麵前。
眾人正廝打之際,從對麵酒樓跳下一個會武功的人,三拳兩腳,把這一堆放印子錢的小嘍嘍們打的東倒西歪,四處逃竄。
薛蟠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多謝這位壯士相救!”
來人一看就是從小習武,拳腳功夫一流的人,也對著他施禮道:“薛公子,我們家公子有請!”
薛蟠道:“敢問你家公子尊姓大名?”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著薛蟠的肩膀道:“文龍兄,進去了不就知道了。”
薛蟠一看是方家學堂裏一塊聽課的楊桂森,於是道:“雲飛兄怎麼在這裏,你怎麼好像認識這位壯士嘴裏的公子。”
楊桂森道:“的確認識,就是他們讓我下來接你上去的。”
薛蟠越聽越奇怪,還有什麼人物是他楊雲飛要當跑腿的人,當下也是好奇心爆棚。
坐在樓上雅間的四王和七王,正在談論薛蟠,隻見七王道:“四哥,今日一見,你總算信我昔日的話了吧。”
隻見四王吃了一顆花生米道:“這薛家子早年名聲並不怎麼好,雖說後來改邪歸正,開始發奮讀書,但畢竟一時也看不出什麼天賦異稟,今日親見他在長街上,濟貧扶弱,正義凜然,倒是不同於其他幾大家族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