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如嵐洗了個手出來,就看到沐如森撅著屁股在地麵找什麼東西,“如森,在找什麼?”
沐如森晃了晃沐如嵐的信,“這個信封沒封好,我才拿起了看了下裏麵的東西就掉出來了,也不知道滾到哪裏去了……姐,對不起。”沐如森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沐如嵐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發,笑容溫柔,“沒關係,反正就是掉在這附近了,好好找找總會找到的。”
沐如森摸摸被沐如嵐摸過的腦袋,傻兮兮的笑了笑,彎腰繼續找。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東西掉到了某個犄角旮旯裏去了,沐如森找了客廳一遍都沒找到東西,他狠狠的抓頭發,煩躁的不行,搞不懂怎麼就找不到了呢?明明就在客廳裏嘛!
沐如嵐有點奇怪,信封空空的,沒有信,裏麵原本隻裝了不知道掉到哪裏去的那個東西了嗎?她看了看寄件地址,是西城北郊那邊寄過來的,西城北郊啊,那是K市的邊緣地帶了,再過去就是S市了,也就是說,那裏人煙稀少……
沐如森把沙發推開,看到了一個硬幣,於是他拿起來,“難道這就是剛剛掉出來的東西?”應該不是吧,誰莫名其妙給沐如嵐寄一個一元錢的硬幣?
“姐,怎麼了?”沐如霖從樓上下來。
沐如嵐接過硬幣,看了看上麵的灰塵,“不是呢,看上麵的灰塵就知道了哦。”
“在找東西,你快過來幫個忙,超奇怪,眨眼就不見了。”沐如森煩躁的抓頭發。
“你上次把手機卷在被子裏,把整個床都翻過來了都沒找到。”沐如霖有些無語的說道,沐如森那家夥神經粗大的叫人不忍直視好嗎?
“所以你過來幫個忙啊!”沐如森覺得很糗,有點惱羞成怒,悄悄的看了沐如嵐一眼,正好看到沐如嵐摸出手機。
沐如嵐看到是太史娘子來的電話,站直了身子接了起來,“娘子。”
“相公~”太史娘子心情貌似不錯,就這麼順嘴接了。
沐如嵐有些失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呐。”
“哈哈嵐嵐我告訴你,你不跟我們一起來虧大了!這裏超好玩的!我拍了很多照片,晚點傳給你們,給我們段老大和劉受受看看哈,讓他們不過來……”
沐如嵐唇角的笑容微微的收斂,“娘子,阿堯沒跟你們一起嗎?”現在距離她把段堯趕去機場,已經過去兩天了啊……
“哈?沒有啊,他不是不來嘛?”太史娘子疑惑的聲音傳來,隱約的聽到禮申在一片喧鬧中喊她的聲音,於是太史娘子也不跟沐如嵐多說了,“掛了哈,晚點給你傳相片麼麼噠!”
沐如嵐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忙音,眉頭微微的蹙起,那邊聽到沐如霖問道:“是不是這個?嗯?這個戒指有點眼熟……”
沐如嵐側頭看去,眸光驀地閃爍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銀色的戒指在她白皙的指腹之間慢慢轉動,長長的睫毛遮擋住了她的眼神,這是段堯的戒指,他一直戴在左手食指上的思考的時候總喜歡用大拇指慢慢磨蹭著的那一枚……
視線觸及到戒指細細的花紋內部,一抹淡淡的猩紅,她動作一頓,湊近了看,鼻尖飄進淡淡的血腥味,似乎有人把戒指拿出來後,用紙巾擦了一遍,沒洗,所以導致花紋內部沾了血,味道也一直沾在上麵……
“姐?”沐如霖喊了一聲。
沐如嵐抬眸,看著沐如霖溫柔的微笑,“嗯,應該是這個,謝謝你呐。”
“不用跟我客氣。”
沐如嵐揉揉他的腦袋,把信封一起拿著上了樓,下麵傳來沐如森懷疑沐如霖是不是根本沒近視的抱怨聲。
沐如嵐走回了屋子,視線落在信封上麵的地址上,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呐,段堯在他們手上,要她到信封上的地址那邊去,當然,在沐如嵐看來,這些不是什麼重點,重點是——這枚戒指上的血。
這枚戒指沐如嵐從認識他的時候就見他戴在身上,似乎從來都不取下來,好像是他母親的遺物,而現在,這枚戒指染了血,不在主人的身上,很明顯,有人傷了她的阿堯。
如同琉璃般純粹的眸子越發的漆黑起來,不見光亮,宛如黑洞,神秘詭譎。
……
用木板搭起來的工廠很大,內部還有同樣用木板搭起來的幾個樓層和房間,有人正拿著梯子在安裝著一個個微型攝像頭,藏在不易察覺的縫隙之間。
“我一直都不明白,我們到底在幹什麼?”一個男人一邊裝著東西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別的兄弟多好,雖然拚死拚活了點,但是有肉有酒有女人,我們在這兒搞這些也不知道什麼玩意兒!”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上頭的命令,我們除了聽話還能幹啥?晚點連工資都不給咱。”
“不過裝這些攝像頭幹啥呢?難道監控我們自己?靠!老子晚上要是想打嗶——咋辦?會有美女盯著看嗎?”
“你想得美!”頓時一幹幹活的人樂了。
工廠內部靠著邊角搭起來的二樓四方體的小木屋內,段堯靠坐在角落裏,臉色蒼白的厲害,不能指望他們會給他止血包紮,幸好子彈打進去的地方都不是致命處,他自己用衣服包紮止血還是能撐上一段時間的,隻是這一段時間,怕是不會有多長。
有個人坐在他對麵的木凳上,腿上放著段堯的書,他翻閱著,時不時的發出諷刺的笑聲,憎惡、恨意,還有一絲複雜難明的意味。
好一會兒,他抬眼看向對麵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少年一眼,笑了,“你的那些手下們,都以為你已經到國外去旅行了,不用指望他們會來救你。”
段堯不理會他,他卻見不得他有一絲舒服,“聽到外麵那些人說的話了吧,你好奇那些攝像頭是幹什麼用的嗎?有人跟他們說,沐如嵐不正常,具體怎麼個不正常法,我很好奇,到時候會全部錄下來。你說,沐如嵐會不會為了你自己一個人過來?對方可是說了,沐如嵐一定會自己過來的。”
段堯想要皺眉,卻沒有力氣,兩天時間,不給他吃喝不給他藥物,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力氣。
“也對,你們感情那麼特殊,她當然會過來,畢竟當初,你可是為了她有驚無險的一次意外,就讓我家破人亡了。”少年坐在凳子上,笑容滿是諷刺,本該顯得邪氣的鳳眼此時滿是怨恨,不正是當初失蹤的安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