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瞼,想了片刻,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很眼熟,很熟悉。”
任蘇意將蠟燭拉近,仔細看這盔甲。
“這上麵好多痕跡,還有凹痕,應該是隨將軍征戰過沙場的盔甲。”
燭火掃過頭盔,側麵好似刻了什麼。
“快看這是什麼!”
她踮起腳尖湊近看,那裏一團拇指大的刻痕,彎彎曲曲的線條連接著,有五個角,“這是什麼?五角星?”
阿然不恥下問:“五角星是什麼?”
任蘇意敷衍解釋:“就是星星,好家夥,你們這個時空的人竟然會這樣畫五角星?”
“不過看這線條,淺顯歪曲,不像是大人刻的,難道是小孩兒刻的?”
說完任蘇意愣住了,她吃驚地看向阿然,“這如果是你的盔甲,那你不僅是個將軍級別的人物,還有孩子。”
“等等,你還記得在賭場時,王二說的話嗎?”
她自顧自回答:“他說,老趙將軍竊功。”
任蘇意說完趕緊朝著空氣合十鞠了躬,“對不住啊老將軍,我隻是猜測,無意冒犯,若是猜錯了您把賬算阿然頭上就成。”
阿然瞥了她一眼,“你倒是懂得什麼叫禍水東引。”
任蘇意理直氣壯道:“我倆現在是盟友,不得有難同當啊?”
他淡淡道:“哦,是嗎?”
任蘇意嘿嘿笑了聲,“言歸正傳,先前在賭場時,那王二就說趙將軍竊功,我本不信,可是他私藏一副盔甲作甚?而且他在你麵前還自稱小奴,會不會你就是那個被竊功的將軍?他曾經是你的奴隸或者手下,奪了你的功,再將你殺掉。”
阿然沉默半晌,就在任蘇意耐心快被磨光時,就聽見他悠悠開口道:
“那趙亓元三年不能娶你,你不急嗎?”
任蘇意懵了,話題轉的有些快,“我...我不急啊。”
阿然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走吧,有人來了。”
任蘇意緊張問道:“誰來了?”
阿然沉默不語。
任蘇意跟在他身後,看見他垂在身側的手上,被她啃的牙印現在都還沒消。
頓時有些心虛,這人這麼冷淡,不會是在記仇吧?那可是他主動讓她啃的!
待她吹滅蠟燭輕手輕腳走出地下室時,外麵不知為何亮起了燈籠。
還好書房裏沒進人,她按下機關將地下室的門關上,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冒出半個頭悄悄往外看。
吱~書房的門竟被推開。
任蘇意嚇的心一突突,她貓著身子躲回桌下。
那人進來沒有點燈,朝著桌案走來。
不能坐以待斃,任蘇意拉上麵巾,從桌下竄出,直奔窗戶而去。
“誰!”
是趙亓元的聲音。
他跟著黑影翻出窗戶,又上了高牆。
抬手扔出剛順手撿的石子,那黑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偏身躲開了他的石子。
這個身形很眼熟。
“任蘇意!”
“......”任蘇意嚇的腳一軟,差點從屋頂滾下去。
“你認錯人了~”她捏著嗓子,企圖混淆視聽,將越來越近的趙亓元騙過去。
阿然剛拉了她一把躲開飛射來的石子,就聽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聲音。
他捏了捏額角,覺得人性果然複雜,不能用單一的詞彙來定義一個人。
比如任蘇意,她聰慧時知曉借力打力,借刀殺人,蠢笨時又蠢的真心實意。
在任蘇意跳下屋頂的瞬間,趙亓元跟著跳了下來,抓住了她的手。
“任蘇意。”
他聲音帶著疲憊和無奈,“我知道是你,別跑了,我有些累,追不動了。”
任蘇意本還在掙紮的手瞬間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