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琅與眾將領出現在城頭上。吳夢雄早已被鬆了綁,探頭向城下張望。
吳山桂見兒子鬢發淩亂,狼狽不堪,便大喊道:“吾兒,你怎麼樣?可曾有人為難於你?”
吳夢雄哭道:“爹,我沒事。大英雄們說了,隻要你退兵言和,他們不會壞我性命。”
吳山桂對文琅喊道:“英雄,你有何條件,盡管說來,切勿傷害吾兒。”
文琅笑道:“總兵大人,敬可放心。貴公子的安全,我可以保障。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望總兵大人屈尊,能夠進城一敘。”
吳山桂心想,這夥流寇不知有何用意?我若孤身進城,隻怕中了奸計;我若不進城,孩兒性命堪憂。如何是好?
考慮再四,吳山桂道:“我先行退兵,以示誠意。英雄有何條件,盡管來找我,我在三海關恭候。”言罷,令旗一揮,援軍向三海關方向撤退。吳夢雄傻眼了,疾呼:“爹,不要扔下我!”吳山桂向城頭望了一眼,一揚馬鞭,絕塵而去。
將吳夢雄軟禁起來,眾將領來到大帥府,商議下一步對策。文琅道:“廖將軍,糜將軍。”
廖猛和糜仲走了出來,拱手齊道:“末將在!”
文琅道:“如今晉州鎮已破。請二位將軍將英王接來,主持大局,務必保證安全。”
廖猛和糜仲接令而去。新城初定,恐有餘患,左右翼王甚不放心,決定在城裏巡查一番,然後出城三十裏,迎接英王的到來。韓陵不甘寂寞,主動請求整編降軍。
大帥府內,隻剩了文琅和虯弑魔、狄毓。文琅將義軍勇取三鎮的經過,百姓擁戴英王的感人場麵,詳細說了一遍。虯弑魔感慨道:“時勢造英雄!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上承天意,下順民心,焉能不成大事?”
文琅道:“我等均懷亡國之恥,萬般屈辱皆由狼無形而起,英王揭竿而起,替天行道,指望一路打進狼牙城,取了狼無形狗命,則國恥可泯,家仇可報,百姓幸甚!”
狄毓道:“烏河大亂,江湖亦受連累。江湖的正義人士,無不聲討狼無形。天下之勢,順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想必還有更多的英雄豪傑,會加入到義軍隊伍之中。”
虯弑魔點頭道:“狄兄所言極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想成大事,必須有能人輔佐。我看麻超器宇軒昂,武功高強,隻蔽一時之明,錯投黃風效力。可否將其說服,棄暗投明?”
文琅道:“統領與我想法一致。麻超確是難得的將才,如能棄暗投明,則英王幸甚,蒼生幸甚!”
三人來到牢獄,隻見麻超帶著枷鎖鐵鏈,麵壁而立。文琅命人將其帶出牢房,賜一把椅子,而麻超目空一切,傲然而立。
虯弑魔道:“麻將軍受委屈了,我有良言相告,望將軍三思。”
麻超冷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囉嗦?我若皺一皺眉,便不是男兒丈夫。”
虯弑魔道:“麻將軍一身膽氣,令人佩服。隻是空懷一身好武藝,而心目迷茫,成為殺人魔頭的替死鬼,令人殊感惋惜。”
這一席話,顯然出乎麻超預料,他重重哼了一聲,說道:“不必多言,但求速死!”
虯弑魔繼續說道:“古人雲: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將軍自覺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其實大謬,死得比鴻毛還要輕。試想,狼無形逆天而行,塗炭生靈,人神共憤。將軍助紂為虐,何談忠孝?即便戰死疆場,也不過多一冤魂而已。何不棄暗投明,造福於天下?”
麻超不屑道:“你想勸降?請節省些力氣。我隻知大丈夫有恩必報,笑臥沙場,豈能變節改誌,委身於流寇之中?我自幼父母雙亡,吳帥待我視同己出,我焉能背叛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