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娘思忖良久,歎道:“權力之爭,與我無幹;富貴榮華,豈我所願?誠若以我一身,換得天下蒼生萬福,就算死,也值得了。三娘怎敢顧惜賤身,而棄之大義?”
想當年,西子令夫差沉湎酒色,終於亡國喪身,其實皆非女子本意。奈何“衝冠一怒為紅顏”,江山沉浮,卻與弱女抉擇息息相關,想來須眉汗顏。
有詩為證:
夫差有何恨,勾踐有何恩。願不識範蠡,還作浣沙人。
虯弑魔和韓陵不禁肅然起敬,今馬三娘甘舍己身,而謀蒼生福祉,實在令人無比欽佩。
三人正說著話,隻聽遠處馬蹄聲隱隱傳來,估計有上百號人馬。虯弑魔與韓陵大吃一驚,以常理推算,官兵應該順著大路追趕,如何繞道過來,在此設伏堵截?二人隻帶著藏身匕首,若遇強敵,真是難以應付。
虯弑魔急中生智,命韓陵將馬三娘扶下車,然後調轉馬頭,朝馬屁股狠狠一擊,那馬受了劇痛,一聲長嘶,飛奔而去。虯弑魔三人蔽入道旁荒草之中。
人馬漸漸逼近,突然急促的馬蹄聲停止,有人說道:“不要再往前了!文學士吩咐我們,就在此處接應虯統領。”
韓陵一聽,原來是糜仲將軍的聲音,喜不自勝,一下子從草叢中蹦了出來。虯弑魔攙著馬三娘走了出來。糜仲一見,慌忙拜見統領。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眾人來不及多說話,催馬回到晉州鎮。
將馬三娘安頓下來,虯弑魔向英王彙報情況,英王與文琅親自看望馬三娘,將天下大勢,曉以利害。馬三娘乃開明女子,表示願意幫助義軍,籠絡吳山桂。
英王章角不勝欣慰,向馬三娘深鞠一躬。然後,帶著文琅和虯弑魔,回到英王府,商議下一步計劃。
文琅道:“吳山桂為人狡猾奸詐,絕不會甘心投靠義軍。馬三娘可籠絡他一時,卻難以說服他棄暗投明。所以,我們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吳山桂的身上。”
英王章角道:“大學士所言極是。隻是,義軍如何進取,還望大學士指引方向。”
文琅並未直接回答,卻向虯弑魔問道:“我叮囑統領那一件小事,不知統領可曾忘記?”
虯弑魔道:“豈敢忘記。我在救出馬三娘之際,故意留下吳夢雄的隨身玉佩,想必狼迫天一定認識,他定以為是吳山桂指使,派人掠走了馬三娘。”
文琅笑道:“如此甚好。待狼迫天舉兵討伐吳山桂,我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據安插在吳山桂身邊的密談消息,吳山桂與狼迫天貌合神離,對痛失馬三娘,心中一直不忿。而且他自恃兵強馬壯,早有脫離黃風約束,自立為王的打算。如今為一紅顏,兵戈相見,吳山桂勢必全力抗擊。兩虎相爭,恰恰是我義軍絕好的機會。”
虯弑魔似有領悟,說道:“學士之言,莫非是趁機壯大我們的實力?”
文琅道:“確實如此。試想,為何吳山桂猶豫不決,就是因為我義軍實力薄弱,吳山桂對我們能否成大事,還持懷疑和觀望的態度。如今我義軍兵馬不過八、九萬,城池不過三、四個,與三海關十萬人馬相比,難操勝券。如果趁吳山桂與狼迫天火拚,無暇他顧之際,再奪紫煙北部大片疆土,懸三海關一座孤城。到了那時,吳山桂實力耗減,就是想不歸順也難了。”
英王章角擊掌叫好,連連說道:“大學士神機妙算,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角佩服之至!”
虯弑魔道:“打鐵還需自身硬。無論怎樣,壯大我軍的實力是沒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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