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氣還是如此燥熱,微風吹過樹梢,樹影搖晃伴隨著幾片枯葉飄落,麻雀嘰嘰喳喳的叫喚,頭頂的陽光正好。楊震嶽急匆匆的快步走向書房,而這一幕恰好被八歲的小楊墨霆撞見,他悄悄地跟上去。
楊子旭神色有些疲憊的靠坐在椅子上,他的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家五口的照片。楊子旭久久地盯著照片,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楊震嶽就站在他對麵低著頭也不敢作聲。好一會兒,楊子旭深深歎了一口氣將視線轉移到楊震嶽身上,說:“你說,欽川的事該怎麼辦?”
楊震嶽下意識地愣了小小一會兒,是在說處理楊欽川的後事,還是在問他楊欽川的死該怎麼辦?明確叫他回老宅又再問他楊欽川的事情如何處理,是否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楊震嶽摸不清楊子旭的想法,也隻是含糊不清地回答:“按照流程走。”
楊子旭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交給楊震嶽,以一種打量的目光注視著楊震嶽,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反應。楊震嶽接過文件草草翻閱了一下,眼神從疑惑到震驚再到懷疑最後又恢複平靜,所有的情緒在短短的十秒鍾之內就被掩蓋歸於平靜,他手中拿的正是關於楊欽川死亡原因的調查報告。楊震嶽合上文件,用著一副無辜的表情,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楊子旭,哽咽的說:“爸,這是什麼意思?您,您,您在懷疑我?”
楊子旭微微眯著眼用著審視,懷疑的眼光盯著楊震嶽,他在思考是不是楊震嶽做的。如果是楊震嶽做的那他真的是既冷酷又愚蠢,冷酷是他真的能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愚蠢是他竟然做事拖泥帶水留下疑點;如果不是楊震嶽做的那說明他的心還不是鐵石,那事情就有可能是那些老家夥搞的鬼。不過是與不是也是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此機會將那一群老家夥趕下台,將蛀蟲一並拔除。
作為父親,楊子旭自然是悲傷的不然也不會短時間內蒼老這麼多。所以看著楊震嶽這種“情真意切”的樣子,他不願意去懷疑他,但還是要試他一試。所以,楊子旭拍桌而起佯裝震怒,桌邊上的水杯應聲摔落在地毯上,水灑了一地,楊子旭指著楊震嶽的鼻子嗬斥道:
“究竟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裏清楚!”
楊震嶽被這陣仗嚇到了,他現在隱約有點相信楊子旭或許知道真相,但是看著楊子旭這種模棱兩可的狀態,楊震嶽還是決心賭一把沒有扯破臉之前絕不認,畢竟楊子旭真的可能送他進去,反正他也沒有得到過多少父愛,兄弟三人之間夾在中間的那個永遠都是“隱形人”。
楊子旭聲淚俱下,痛心且失望的眼神看著楊子旭,一字一頓地說:“爸!就憑這些?你就懷疑我?我知道您愛大哥,他死了我的悲痛不比你少啊!我也是你的兒子啊!”
楊震嶽的話字字直戳楊子旭的心窩,回想起來他確實給楊震嶽的關注少了再加上楊震嶽從小性格乖戾,另外再加上楊穆林才去世不到一年,這難免不讓他下意識地去想到楊震嶽。楊子旭放下手垂在身側,撇過頭不再看楊震嶽,眼裏是愧疚、心痛還有一些不可名狀的複雜的情緒,但也僅僅是一點 。楊震嶽看著楊子旭的樣子,心裏暗笑楊子旭是相信的了他,至少是不會再懷疑他,同時也確定了楊子旭沒有十足的證據也猜到自己身邊有人泄密。楊震嶽不等楊子旭的反應徑直離開,轉過身時在楊子旭看見的角落還輕蔑一笑。
小楊墨霆本來是想跟著楊震嶽看看他做什麼,可是被突然出現楊墨茹給打斷。
“嘿!你在這幹什麼呢?”小楊墨茹穿著一身粉色的公主裙,紮著兩個辮子,笑盈盈地看著略帶紅腫的眼睛的小楊墨霆。
她知道他爸爸去世了,這段時間一直看他悶悶不樂,還自己偷摸哭!就想著該怎麼安慰他,好不容易想到一個好方法就趕緊跑來找他。有時候小孩子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純粹。但是楊墨茹卻撞上一個幽怨、生氣、不滿的小表情,她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是覺得楊墨霆可能處於悲傷之中,不想被人打擾,就連忙解釋道:“哎,噯!我隻是有東西想給你看。”
楊墨霆卻絲毫不領情,和楊墨茹拉開距離,冷漠的說:“不需要!”
還不等小楊墨茹接著說,小楊墨霆就甩開小楊墨茹將要靠近的手,不多說一句廢話轉身就走。楊墨茹看著係著白色綁帶的手臂甩開自己,心裏還是很不開心的,但是她理解楊墨霆現在心情不好,之後也沒在意。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的關係能夠再回到從前,有些人注定是要走散的。
“哐當”一聲,楊墨霆剛剛靠近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響,他小心地蹲下將耳朵貼在門邊,試圖能夠聽到些什麼可惜他什麼也聽不到。突然楊墨霆隱約聽見腳步聲,門把手被轉動,楊墨霆還不及多想順勢躲進隔壁的房間。楊震嶽站在門口感覺哪裏怪怪的,剛剛他好像感覺到有人可是什麼也也沒有看見,讓他一頭霧水。楊震嶽的視線忽然被隔壁的一扇虛掩的門給吸引了注意,他一步一步走近那扇虛掩的門。而楊墨霆正躲在那間房,他似乎感覺到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瞬間呼吸都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