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嶽麵聖回來,得知了一件讓他憤恨不已的事,果親王給他的八音盒暗藏玄機,拆開後裏麵有一塊柳葉形的玉牌,可以調用果親王和其王妃柳家的資源,這是附帶紙條上的說明。
劉嶽本想聽聽這八音盒的音樂,不曾想扭動發條後毫無反應,於是拆開。這枚柳葉玉牌點燃了劉嶽的怒火,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所謂貴族們,永遠隻考慮自己的利益得失,從不考慮國家,憐憫百姓?
他們感覺形勢不對,就先想方設法保全自己,渾然不顧大局,就像果親王,揣測聖意,而後動作頻頻,將原本就不大穩定的朝堂推向懸崖邊,而現在他又為了以後的富貴暗中下注劉嶽。
劉嶽仿佛體會到了個朝亡國之君的感受,一大批王公大臣們早早的就勾結外敵謀求退路,甚至亡國之後再新的朝廷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到頭來不論是穩固還是動蕩受苦難的永遠是百姓,穩固時受欺壓,動蕩時挨刀槍。
劉嶽領悟到他一直以來都被蒙騙了,他看到的繁榮昌盛是粉飾的,看到的政通人和是演戲的,原來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並不隻在書上、戲曲中,也在他身邊,隻是他一直視而不見罷了。
他開始痛恨自己,做什麼閑雲野鶴的王爺?做什麼隱士?與果親王想方設法保全自己有什麼區別?不都是辜負蒼生,背棄百姓的畜牲嗎?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這安民本就是鍾鳴鼎食之家的職責,身居高位,手掌大權,不挑起救國扶難、抵禦外敵的擔子,不心懷黎民生計、百姓疾苦的良心,卻要把這些壓在本就苦不堪言,飽飫剝削的底層,這是何等的卑鄙齷齪,陰狠奸邪!
一片柳葉挑起的烈火就這麼在劉嶽心中燒了起來,大有焚滅一切汙濁的態勢。
……
李丞相下葬時群臣齊送,肅穆莊嚴,他在一片哀樂聲音中,在破土的喝彩聲中,在親人的哭嚎聲中沉眠地下。
喪禮的結束預示著劉嶽夫婦的離去,他們足跡並不是朝向洪州,而是直指山。
當然,出發前,劉嶽與監國的齊王見了一麵,氣氛十分融洽,因為誰都不認為劉嶽是個強有力的對手。
一輛朱輪青蓋錦馬馬車,軲轆軲轆行駛在綠樹夾映的直道上,奔往洪州;同時有一行人行走於田間阡陌,行往山東。這這一行人正是劉嶽他們,奔往洪州的馬車是個煙霧彈,等他們發現不對時,也沒人知道劉嶽他們在哪裏。
這一行人皆作男子打扮,頭戴方巾,身穿直裰,腳踩皮紮。前麵二人中那朱顏綠發、明眸皓齒、手似玉筍、瘦長清秀貌若女子的向旁邊漆眉劍目,身軀凜凜的同伴問道:“自古雲亭封禪,隻要黃河不改道,這山東的河道必然固若金湯,我們為何不不直入太原,沿途巡視山西、河南河道,再從揚州往西巡視長江河道?”
“濟南府自不必擔憂,但父皇擔心濟南府以南偷工減料、欺上瞞下,還有就是去見一見魯王,既然有人盼著兄弟鬩牆,那就如他們的意,不下魚餌,魚兒怎麼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