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道上的血跡和碎裂的亂石很快就被大量的宮女、太監收拾幹淨。在這個帝國的權力中樞,哪怕是一間樓宇都可以在頃刻之間平地而起,又何況隻是禦道上的點點猩紅。
此時的神龍殿內吳王端坐龍椅,群臣站立大殿,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然而真的一切都沒發生嗎?梁植身上的五爪蟒袍已經由白色換成了淡黃色的新袍,王維之的後背濕透一片,雙腿不自覺的打顫,不少老臣驚魂未定雙眼呆滯空洞。一切的一切都掩飾不住剛剛那場激烈又血腥的戰鬥。
“臣弟此番前來,主要是代表南嶽派獻上3000萬貫錢銀,充補外庫以供我大吳軍糧開支,另獻上1000萬貫錢銀充補大盈庫聊表我南嶽派對陛下的敬意。”
梁植此話一出,群臣轟然議論,吳王激動的恨不得立刻衝下去抱住梁植,要知道吳國每年的稅收不過2000萬貫,這幾年周吳兩國連年開戰,國庫早就入不敷出,就連吳王的私庫大盈庫也是見了底,梁植此舉兼職就是雪中送炭。
反觀王維之此時已經是麵色慘白,若非多年拜相練就的城府,想必此時已經暈厥當場。
“好好好,禦弟八年不肯來見寡人,沒想到這一來就給寡人送來了如此厚禮,今後我再說梁植乃我大吳第一棟梁,我看誰還敢在反駁!”
是日,神龍殿內一片其樂融融,君臣在同慶之時一道奏章已經遍布了各個郡縣。
“加封廣陵王梁植為公,任命梁植為神策軍統領同平章事”
兩道加封任命一下子就在吳國境內掀起了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議論梁植再入廟堂的同時,也將注意力看向了那個叫簫鴻羽的皇子。
當夜,吳國後宮一片紫竹林深處,梁植也不待宦官傳召,徑直走向一處涼亭,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吳王對麵,並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
吳王白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怨氣。
“我說兄弟啊,當年不就那檔子點事,我反反複複的又是寫信,又是派人傳話,你都置之不理,為了你我可是五次南巡啊,你可倒好,知道我來扭頭就走,我在臨江苑吃了整整五次閉門羹,要不是這次為了鴻羽那點事,難道你還真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似乎是越想越氣,吳王一口飲盡杯中酒,覺得不過癮又連飲兩杯。
“臣弟其實早就氣消了,隻是這些年江湖事不斷,又怕你讓我重回廟堂,所以一直躲著不肯相見,絕無老死不肯往來之意,還望大哥明鑒”
“哼,我有說非得讓你重回廟堂嗎?有什麼事我們兄弟兩個不能說清楚,非得讓你躲著我躲了八年?你可知道我這八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當年起誓之時說好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幾年我關關難過,步步難行,門閥氏族結黨營私,夥同起來架空寡人!你倒好,在江湖上逍遙快活!有你這樣當兄弟的嗎?”吳王不依不饒,語氣之中滿含怒氣。
看到吳王將杯子摔在了地上,梁植趕緊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正襟危坐的重新拿過一個杯子並滿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