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不雨旱三河,雖玉田亦難豐潤;懷柔有道皆遵化,知順義便是良鄉。
自古以來密雲地區山高林密,其中棲息著眾多的猛禽走獸,其中又以老虎稱雄。
密雲山區深處,在大年初一中午走出了一個肩扛猛虎的身影。隻是這隻被人扛著的老虎跟一般大眾所見的不同,它淺黑色的毛皮上有著深黑色的斑紋,不與常見老虎毛色淺黃或棕黃色,滿身黑色橫紋相同,這是一隻少有的黑虎。
馮家峪鎮就在就在密雲邊上,是進出北京的重要要門戶,其下轄多個村莊,又以馮家峪村最為出名。馮家峪村少見的有著一些外姓人生活在這裏,黃姓屠夫更是人盡皆知。
今天大年初一,黃屠夫又在房間裏清理著十幾年前留下的猛獸皮毛。其中虎皮有4張,熊皮7張,精美的狼皮更是不在少數,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有2張白狐皮。每張皮毛都被黃屠夫清理得甚是仔細,盡管已經多年過去了,可每張皮毛都光滑可鑒,毛發更是被打理的一絲不苟。
本來這些事,兒女們都可以代勞,黃屠夫6個兒子,兩個女兒,這也是他能在馮家峪村安穩立足的資本。黃屠夫在做屠夫以前是個獵人,也是個皮匠,從事屠夫這個職業也隻是建國後的謀生手段。
黃屠夫在村裏人的口中也是個能人,在那個艱苦的年代,硬是靠自己的一身本事養活了8個孩子跟自己老兩口。孩子全都得以長大成人,老婆子卻在前幾年得病過世了。
黃屠夫一身本事教會了4個兒子打獵,兩個兒子也跟著學會了殺豬宰羊,唯獨這一身剝皮的手藝從不教人。村裏傳言他師從前朝專門剝人皮的儈子手,是覺得這門手藝有損陰德,不願傳給家裏人。對於這些言論黃屠夫從不理會,隻是每年的秋冬季節,他總是會看著東北方向的密雲山區愣愣出神,一看就是一整天。
時近中午10點,正在屋子裏擦拭白狐皮的黃屠夫,時隔13年了,再次聽到了高亢激昂的長嘯聲。不可置信的側耳傾聽了起來,當再次聽清自己沒有聽錯,五十多歲的黃屠夫淚流滿麵的怒聲吼了起來。
“老三,把你老子的剝皮刀帶上,一會到村東頭來找我。”
說完,扔下平常視若珍寶的白狐皮,拖著這些年已經有點瘸的左腿快步朝村子外麵奔去。
本來全家聚在一起嘮嗑的黃老三,聽到父親的大吼聲疾步走出房門,卻也隻看到父親朝村東頭跑去的身影。隻能走近父親的房間,拿起一個牛皮做的腰包,清點了一下裏麵的刀具,出門急趕向村子東邊。
等黃屠夫趕到村東頭外麵,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牽掛了好多年的身影。
一米七出頭的個子,壯實的身材,方臉帶點尖的下巴,兩條眉毛間斜傾的傷疤。熱淚盈眶的走近何雨邦,黃屠夫想伸手去觸碰眼前的人,幾次伸手又收了回來。
何雨邦額間的疤痕鮮活了起來,咧開嘴笑著跟眼前已經老了的男子招呼道。
“黃伯,不認識邦子了?這些年你和耿嬸還好麼?”
說完還靠近抱了抱眼前欲言又止的男人。
“好,好,都好,您回來了就好。”
“黃伯,你還是這樣,大家好就好啊。現在都太平了,日子也好過了起來。”
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淚水,被叫做黃伯的男人退身幾步,作勢就要跪了下去。
何雨邦眼疾手快的雙手插在黃伯的胳膊下,趁勢把他攙住了。
“黃伯,現在都是新時代新中國了,我們不要再來這一套了。再說我也受不起呀。”
“少主,您怎麼就受不起,若不是當年您把我們一家5口從山裏救出來。還時常照顧我們,我黃家早就死絕了,哪裏還有現在的黃屠夫喲,這是活命繼種的大恩啊。您也不讓我們家報答一下,就讓老黃我給您磕一個吧。”
說著就老淚縱橫起來。
隨著自己父親隨後趕來的黃老三,看到的就是父親被人架著的一幕。以為出了什麼事的他,隨手就從包裏掏出了父親以前經常用的剝皮刀,快速衝了過來。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父親!!”邊衝邊喊,聲音還賊大。
黃屠夫聽到兒子的聲音,快速轉身,胡亂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淚,看見兒子手中尺長的剝皮刀,瘸著腿快步向著往自己衝來的兒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