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南茶樓。
王合打開天字號雅間的大門,此時裏頭正坐著以安遠伯爵李圍為首的幾個朝中大臣。
行禮後王合也趕緊走到李圍跟前,彎腰低聲附耳了幾句話,李圍原本還有些疑惑的眼睛染上些許陰沉。
這小廝王合來報他的事雖不算重要,但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定成大患!
今日攝政王能邀長郡主看新宅,來日說不定就求聖上賜婚了!
南羲嫁給蘇辭,對他來說是絕對沒有好處的!
隨著王合的離去,幾個同僚的目光也好奇地投向了李圍,但誰都沒有出聲詢問的意思。
李圍收斂下眼底陰戾,隨即換上憂愁哀怨的臉色,口中直歎氣,對在場的二人說道:“諸位,我這安遠伯爵隻怕是要做到頭了。”
這話來得實在是太過突然,幾人倒是不明白什麼意思,兩人愣了愣後,還是禮部郎中王荀開口先問:“兄長何出此言呐?”
在私底下,幾人皆是稱兄道弟,瞧著倒比親兄弟還要親和上些。
李圍唉聲歎氣地搖了搖頭:“各位可曾聽聞攝政王意欲求娶長郡主一事?”
“有這事?”禮部員外郎周成出言後多少還是有些不理,遂繼續問道:“這事和兄長方才所說可有關聯?”
二人皆是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關係,不過他們的確是不曾聽聞這事,但二人身份貴重,郎才女貌,倒是相配得很。
李圍又是一歎,手扶著額頭,唉言:“二位是有所不知啊,我那個外甥女對我那不爭氣的逆襲是懷恨在心,曾揚言他日得勢,定要伯爵府死無葬身之地!”
“那丫頭這要是嫁給攝政王……我伯爵府難保啊!”
李圍說得煞有其事,但他心裏是完全不怕的,南羲就算嫁給了攝政王,也沒這個本事毀了伯爵府幾代人打下的基業,隻是更難對付罷了。
從前南羲在伯爵府裏受了什麼委屈他也不是不知道,光是那個奶娘芳嬤嬤的死,便夠南羲記恨一輩子的了。
更何況他上頭的人也容不下她,如今南羲從西夏回來得了大勢,不好輕易除掉,如今便隻能先打壓了。
“這……兄長好歹是長郡主的親舅舅,是長輩,她怎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員外郎周成麵色頓時出言為李圍抱不平,語氣激動之下連臉都紅了。
而郎中王荀則沒有出言,反倒是在思考這事的真假。
李圍眼中不知何時已含了淚來,向二人傾訴:“我這些年自認待我那外甥女是不差的,府裏反倒是有好東西,她外祖母都是緊著她的,我也將她視如己出。”
“早些年那丫頭被查出體寒之症,大夫說不好傳宗接代,我府中倒是不介意,大不了把庶子記在名下也是一樣的。”
“可誰知那丫頭不許子房納妾,是非要我伯爵府絕後不可,我那兒子雖不成氣,但也是孝順的,這才鬧出退婚的醜事。”
仿佛是說到了傷心處,李圍拿起錦巾擦著眼角淚。
“當真是豈有此理!”周成聽得氣不打一處來,仿佛是自己家事一般,出言大罵:“這等不忠不孝的女子,就該浸了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