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開在禦街之側的酒樓也能時常遭到惡霸打砸,這京城治安何時竟如此鬆懈?”

南羲的語氣沉穩而有力,哪怕聲音柔和動聽,依舊是擋不住讓人心底敬畏的威嚴。

捕頭自然知道長郡主說這話是在對他問責,作為捕頭,這些都管理不好,便是失職!

他就是個普通百姓出身的捕頭,實在是擔不起這罪責,便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長郡主,小人隻是個負責抓捕罪犯的捕頭,這一帶的治安乃是巡防營所管。”

“巡防營?”南羲目光微微掃向不遠處的長穆,長穆心領神會地拱手作揖。

眼看著的責任被推來推去,張蘭知道若是放過這一次機會,往後便再沒有了!

她如今不是什麼伯爵府大娘子,是再見著南羲的,遂再次跪下叩首:“長郡主,那些惡霸多次鬧事,京兆府不僅不抓鬧事的惡霸,還罰民婦的銀子。”

“民婦隻身經營酒樓已是不易,實在是再經不起京兆府這麼罰了!”

“求長郡主為民婦做主!”張蘭喊得聲淚俱下,聲音也透著幾分悲涼。

良久不見南羲反應,張蘭再次出聲:“求長郡主為民婦做主!”

張蘭心裏篤定南羲是會幫她的,遂她知道南羲為人從不會多管閑事,但這事涉及民冤,南羲身為大南的長郡主,便不得不管。

這些想法也是正中南羲此刻心中思慮,蹙眉對這捕頭問詢:“可有此事?”

捕頭這會兒的臉色是又白又黑,就恨不得衝上去把張蘭的嘴給堵住。

但長郡主在這裏,誰又真的敢放肆?

捕頭使勁咽了咽口水,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也實在擋不住心裏的害怕,哆哆嗦嗦地回話:“長郡主,這都是沒有的事!這婦人德行有虧,滿嘴的胡言亂語,實在是不可信!”

說到這裏,捕頭心裏反而放鬆了些,一個不知檢點的女人,誰敢信她的話?

正打算繼續說些什麼,卻被一道急切的聲音打斷。

“郡主,張娘子的為人您是知道的。”采蘋臉上掛著著急,生怕張蘭無法申冤。

可話音才落,南羲那微涼的眼神便睨了過來,隻是一眼,采蘋便覺得後背都在發寒,她從來沒有見過郡主的眼神這般厲害過。

不像是生氣慍怒,更多的是警告!

采蘋頓時低下頭去,不再敢開口繼續說話,心裏是六神無主,暗想著長郡主會不會認為她是個吃裏扒外的丫頭?

越是這樣想,雙手便攥得更緊,不安地微微抬眼,正好對上張蘭投來的感謝目光。

張娘子瞧著還是那般溫柔,就像在伯爵府時所見那樣,可那雙眼睛卻似乎多了些風霜留下的傷痕,不再單純清澈。

這一眼,讓采蘋感到心安,跟著郡主這些年,她知道郡主並不是小心腸不懂禮的人,此次她擅作主張的開口,郡主雖會責怪,但絕不會真的不要她。

如此一來,她也算是報了張娘子的恩,往後再瓜葛了。

而此時此刻,那捕頭的後背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長郡主的丫鬟替這酒樓東家說的話,便足以證明二者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