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郡主,小心台階。”
地牢台階處,高公公半回身恭敬將自己的手抬起作為南羲的扶杖。
“有勞公公。”南羲態度客氣,輕輕將手搭了上去。
高公公作為伺候皇帝的人,自然和其他奴才不同,南羲也知道這些身邊伺候的人有時一句話的作用是很大的。
都說寧願得罪惡人也不得罪小人,她雖不了解高公公,但方才的相處下也能看出是個城府極深的。
如今在高公公麵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將來也不是壞事。
大理寺的地牢這段時間也隻關了顧征這麼一個人,本來大理寺的地牢便很少使用,但按照規矩還是每天都有人打掃的,所以比刑部和京兆府的地牢幹淨不少。
南羲一路走來,也沒有聞到一絲地牢裏該有的黴味。
直到了關押顧征的牢房門口,高公公尖著嗓子對牢房邊上躬身作揖行禮的獄卒道:“快些打開。”
“是。”獄卒應聲便趕緊從懷裏掏鑰匙。
此時高公公用餘光掃了一眼地牢裏那還沒有什麼反應的顧征,轉而又將帶著一絲笑容的目光落到了南羲的臉上,
隻見南羲柔夷似的手裏輕攥著帕子掩住了口鼻,眉眼之中露出一副嫌棄模樣,連裙擺都是用另一隻手輕輕提著的。
高公公笑道:“這地牢便是這樣,委屈長郡主了。”
“無妨。”南羲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眼底嫌棄不耐之色是一點都不少。
看南羲如此,高公公心裏也有了數,隨著牢房門被打開,高公公說道:“那奴才在外頭候著長郡主。”
“嗯。”南羲應了一聲,直到高公公一轉身離去的步子響起,她才略微鬆了口氣。
來這牢房她並不嫌棄,但如今唯一能很好掩蓋她情緒的便隻有如此。
洛陽王舊部謀逆,陛下隻怕已經開始懷疑她居心叵測了。
聽著高公公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還是轉身將其叫住:“高公公!”
“長郡主?”高公公回身,趕緊向著南羲走了兩步後又行了一禮,笑容平和的看著南羲等待其吩咐。
南羲有些躊躇地看了看牢門,遂問:“就我一人進去?”
那一副擔憂模樣,高公公立馬就明白了南羲在擔心什麼,連忙出言安撫道:“長郡主放心,此人帶著手銬腳鏈,不會有危險的。”
更何況裏頭的人是洛陽王舊部。
話雖說到了這個地步,南羲臉上的擔憂不減反增,她道:“高公公可否在此不要走動?”
“這……”高公公有些為難,隨即無奈一笑,長郡主畢竟也還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頭一回來地牢見囚犯,害怕倒是情理之中的事。
原本他還以為這出使西夏的長郡主是個什麼樣的英勇人物,如今看來也隻是個被大臣們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去的小女娃罷了。
若是沒有老寧國公陪同,隻怕這嬌滴滴的長郡主也就死在西夏了。
至此,高順不得不覺得是陛下多慮了。
“是,奴才便在此等候長郡主。”本是打算到隔壁牢房中旁聽的,如今倒是更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