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歲扶著木梯走上樓,隻見二樓居然是通的,沒有房間也沒有門,空蕩蕩的地麵上放著一張方形大床,挨著一扇小窗,床對麵放著一個大衣櫥,有許多小櫃子,大多都掛著把小鎖 ,邊上有一個掛著幾件男式衣物的木架子,別的便沒什麼了。
啊歲看著眼前這種通透又壓抑的場景,隻覺得一陣心悸,她雖然對房間該是什麼樣的沒有固有的定義,可這種大麵積的地配著一張大木床,窗卻開的那麼小 怎麼看怎麼奇怪,床上還鋪著厚厚的被褥,看著倒是十分幹淨溫暖的樣子,可這怎麼看也是主人的房間,難道她就要睡在這裏?想到樓下除了廚房,還有兩個緊閉房門的房間,如果這是那位二叔的房間,那個叫宋頃的應該住在下麵,她既是來伺候二叔的,自然是要睡在這裏。
她舔舔唇,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想個辦法,搬到下麵去住,樓下另一個房間應該是空的,哪怕睡地板也好,她對那個素未謀麵的二叔心裏總有些恐懼,她坐在柔軟的床榻上,天色漸漸暗下來了,這裏的氣溫也低了下來,白日裏穿著個短袖t恤也不覺得冷,這會已經是有些涼意了,樓下傳來叮叮當當的仿佛在收拾什麼東西的聲音,啊歲聽著,隻覺身體一陣疲憊,腰側還有些酸痛,她掀起衣服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磕碰的,白嫩的皮膚上有一小塊青紫,心下歎了口氣,對自己失去的記憶,眼前的困境都感到無比愁悵,看著那隻有兩臂寬的還緊閉著的窗口,思索著要不要去找那個看起來不會太為難自己的宋頃聊聊,可又想起他剛才說的要是自己敢跑不會讓你好受那番話,又沉寂了下來,隻得另想他法,就這麼想著想著,一陣倦意襲來,就著柔軟的穿榻仰麵躺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腹部一陣絞痛將她喚醒,啊歲緩緩睜開眼,四周一片漆黑,她回過神來,肚子餓的難受,而她躺在這張床上卻突然聽見樓下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像是在爭吵著什麼
“這是個沒病的…反正你……”
“你再這樣…錢……”
“小兔崽子…媽…賤人……”
後麵那個聲音,聽起來是個成熟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還帶著點口音,有點像西北方言,啊歲正準備側耳仔細聽,突然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聽著那急促的腳步聲,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頓時無比緊張,立刻重新閉上了眼。
她感覺眼皮處一晃,聽見哢噠一下,有一片光源映下,是來人將燈打開了,那人的腳步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床邊,啊歲能感覺到那人正在身旁打量自己,仿佛能感受到來人炙熱的目光,她心跳如鼓,生怕那人撲上來做些什麼,可是那人什麼也沒做,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良久,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憋不住了,隻聽那到夾雜著西北方言的聲音傳來 “姑娘,醒了就起來吧。”
啊歲猛的睜開眼,感覺心都跳漏了一拍,視線落在打量自己的男人身上,來人身高腿長,深遂的眼眸仿佛透著精光,眉毛濃密,淡棕色的眼睛透著些許笑意,留著一圈並不濃密的落緦胡,穿著一件薄薄的栗色襯衣,袖口卷起,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啊歲一下愣住了,這與她想像的山村農民伯伯形象出入太大,雖然她也不知道山村老伯應該長什麼樣,可絕對不是這樣的,這人眉眼處一點也不像樓下那小子,還有一顆小痣,倒是那高挺的鼻梁和顏色淡淡的薄唇很像,這就是宋頃的二叔了吧,她想。
二叔似乎對這樣的反應並不意外,還有些習以為常,他勾了勾唇,笑道 “小姑娘,你身上好髒,就這麼睡我床上?”
啊歲聽著這帶著質問的口吻,隻覺一陣窘迫,立即坐了起來,忙道 “對不起,我……”
“下去洗澡吧。”那人打斷了啊歲的話,輕輕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嫌棄的揮揮手,要將她趕下去。
這時啊歲的肚子又是傳來一陣痛感,她頓時站了起來,偏這會肚子還“咕咕”叫了起來,她隻覺得這氣氛詭異又尷尬,那男人見狀,頓時哈哈一笑,“我也還沒吃飯呢,正好小頃在做了,先去吃飯吧。”
二叔說著便轉身往樓下走去,啊歲跟在他身後也一起下去了,宋頃已經將飯菜擺在那圓桌上,有一大碗肉湯,一個燉的像牛肉的菜,和一小碟醃菜,他看著兩人一起下來了,那場麵看起來太過平和,也是這個女人不哭不鬧的,跟以往那些都不一樣,還心安理得的在上麵睡著了,這個精神狀態,如果不是她失憶了,實在是難以言喻,也許是還不到時候吧,後麵就不知道會不會鬧了,希望別給自己惹什麼麻煩就好,宋頃想著,將三碗米飯也盛了上來擺好,說道 “二叔 吃飯”。待兩人坐下,啊歲也在二人對麵空的位置坐了下來,捧起眼前的米飯就往嘴裏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