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江生:“咳咳咳!要勒死了哥!”
“......誰是你哥。”任逸嫌棄地放開他,那小不點這麼叫他勉強可以,仲江生?除非他想死。
仲江生緩了口氣,見任逸擰眉沉思的樣子,突然噗嗤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那丫頭為什麼要偷東西。”
“我告訴你為什麼,
因為她和我一樣,都是......”
“她和你不一樣。”任逸冷淡地打斷他。
仲江生一噎,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自暴自棄道:“對對對!不一樣,她是乖寶貝,我就一爛泥!但那又怎樣!她已經沒有家了,她現在的爸媽是小偷,他們一家都是小偷,她以後也會變成小偷的!”
“你,放屁!”
“小偷”二字猛烈刺痛著任逸的神經,他毫無征兆地撲了上去,拳頭重重砸在仲江生臉上,這次仲江生也不甘示弱,一邊哭一邊咬著牙和任逸扭打,像是隻瘋了的兔子。
二人打得很凶,從草垛跌到土地上,又滾到雞窩前,嚇得老母雞咯咯噠連飛帶跳,掉了一地羽毛。
最後還是阿婆聽見了聲響,連忙小跑著過來,揚著炒菜勺大驚失色。
“我滴個——!都要瘋是不是!趕緊給我起來!倆臭小子,還想不想吃飯了——?!”
......
這頓飯吃得異常詭異,四四方方一張桌子,阿婆和沈樂綿麵對麵,旁邊是兩個破了相的大小夥,一個冷著臉,一個哭成花貓。
時間更是詭異,下午兩點鍾,重點任逸兩個小時前剛吃過午飯。
外麵一地炒貨還沒來及掃,大黃快活地鑽來鑽去,阿婆無法,隻得暫時關了店鋪,被狗這一糟蹋,也賣不出去多少了。
能說什麼呢?造孽唄!
“趕緊吃飯,別愣著!”
阿婆先給沈樂綿夾了塊肉,又給仲江生夾了塊,
最後輪到任逸。
任逸現在一點也不餓,沒要阿婆那塊肉,隻是百無聊賴拿筷子插米飯玩。
他的睫毛很長,垂著的時候會遮住一部分黑色的眼睛,倒顯得沒那麼冷淡了。
沈樂綿咬著筷子,一會兒看看這個哥哥,一會看看那個哥哥,對於她來說,仲江生的心情更好猜——眼睛都哭腫了,一定很難過,至於任逸嘛......
應該,不餓的吧?
仨小孩裏就數沈樂綿最瘦最小,阿婆自然給了她最多的肉,多得能冒尖。
旁邊仲江生難民似的狂扒拉飯,就著鼻涕眼淚一塊咽,沈樂綿也餓,但她想了想,還是用筷子插起自己碗裏的一塊肉,放到仲江生的碗裏。
仲江生一愣,之前被戳到的痛處又開始泛起酸楚,忍不住帶上了哭腔:“謝謝綿綿。”
沈樂綿的小耳朵動了動。
綿綿?他叫我綿綿!
沈樂綿高興壞了,繼續熱情高漲地當搬運工,把一個小山變成半個小山,因為不會用筷子,便用小手攥著,當叉子使。
仲江生也沒想到小孩跟上了發條一樣,連忙說:“你也吃啊!別全給我......”
“啪!”
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男生滿眼不耐,身上氣壓低得嚇人。
仲江生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繼續埋頭幹飯。
倒是沈樂綿眨了眨眼睛,思來想去,把剩下的半個小山全給了任逸。
任逸木著張臉,又重新物歸原主,最後隻留下最小的一塊。
然後才用一
種極其不樂意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含糊了句:“謝謝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