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綿搖搖頭,身體卻情不自禁地往任逸身邊靠了靠。
兒時的回憶讓她一時有些恍惚,好像一切都沒有變過,
她,任逸,仲江生,還有本該在宋琪位置上的林祥。
小時候的沈樂綿有個壞習慣,走路的時候喜歡貼著人走,牛皮糖似的甩不開。
或許是夏日午後的氣氛太好了,沈樂綿又犯了兒時的老毛病,和任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直到手背處傳來對方溫熱的體溫。
像是一股電流鑽進頭皮一樣,沈樂綿立刻回過神來,慌張地往外跨了一大步。
呸!沒有個鬼的變化!
她懊惱地想。
沈樂綿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去瞄任逸。
男生依舊單手插著兜往前走著,仿佛對剛剛的動靜一無所知,嘴角是任逸標誌性的“不高興”狀,哪怕是放鬆的狀態也會微微向下彎。
阿婆總說任逸白瞎一張帥臉,整天都跟欠了五百萬一樣,但是沈樂綿不這麼覺得。
怎麼就走個路的功夫......
她哥就真的不開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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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琪的家長到底還是過來了一趟,任逸以不方便為由沒去拜訪,待倆小孩安全離開後便跟著仲江生進了酒吧。
“來杯什麼?長島冰茶?”換好工作服的仲江生熟練倒好基酒,小臂富有節奏上下搖晃,完全沒有剛剛義正言辭維護未成年的樣子。
任逸挑了挑眉,隻是問他收不收費。
“嘖,摳死你算了,”仲江生翻了個白眼,將酒杯“啪!”的一聲放到任逸麵前,“我請您,總行?”
“行。”任逸象征性地一舉杯,然後便再次陷入沉默。
下午四點對於
酒吧來說還太早,今天仲江生又是請過假的,老板見他來還挺驚訝。
“小仲,你朋友?”老板好奇地問,“不是說不來了嗎?”
仲江生勾唇一笑:“接完小孩回來了,總不能翹一天班不是?”
“我看你就是惦記今天的薪水!臭小子!”老板笑罵道.
老板員工聊得熱絡,任逸是個不愛說話的,自然求之不得。
沈樂綿說的沒錯,仲江生確實變了很多,事實上,若不是今天這家夥自報姓名,他自己也不信這金毛孔雀會是仲江生。
“你可算是有手機了,天知道我重新聯係上你有多困難。”老板走後,仲江生忍不住吐槽,“不是我說你任逸,你簡直活得像個出土文物。”
為了找這個“文物”,仲江生確實是下了血本,先是托人聯係到經常外出的林伯,又被林祥一頓狠坑,最後才要到任逸的寶貝電話號。
可惜文物本人絲毫沒有這個自覺。
“聯係我作什麼?想要課本?現在沒帶。”
仲江生一噎,過了好久才無奈笑道:“你果然還是個混蛋。”
其實倒也不是全無道理,電話這種東西,隻是個形式罷了,有的人注定你一輩子也不會撥通一次,就這麼安靜地躺在你的列表裏,連刪除都想不起來。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沈樂綿。
如果不是她要來皖陽,誰知道他還會不會重新和任逸麵對麵坐在這裏。
“綿綿長大了。”仲江生冷不丁道。
任逸拿杯子
的手一頓,沒說什麼。
“小時候就覺得她長得好看,現在果然是個小美女——”仲江生故意拉長尾音,又在任逸一個眼刀瞥過來前討好一笑,“我就說說而已,我可不願意當你妹夫。”
“你不樂意,她也不會樂意。”任逸麵無表情,“人家有男朋友。”
仲江生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露出了和林祥一模一樣的老父親表情:“臥槽?!這你也能同意?!”
任逸懶得再理他。
畢竟是久經沙場了,仲江生很快消化了綿綿被拱的事實,再看向任逸的時候,眼神中多了幾分輕微的揶揄。
“難道你就不生氣?”
任逸喝了口酒,莫名其妙地看他:“我生什麼氣?”
仲江生聳聳肩,很輕地笑了一聲。
“那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