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兩具身體死死抱在一起,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塵土四濺。
腹部的傷口徹底裂開,仲江生險些昏死過去,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生生把他從半昏迷狀態抽回現實——是真的“抽”回,整個腳踝直接被貫穿,疼痛的等級已經超過所能承受的極限,他連呻\/吟都發不出來,如同一條砧板上的剛被剁掉腦袋的魚,失去中樞控製,隻剩肌肉在痙攣地抽搐。
“仲江生......”宋琪忽然不敢去碰他,聲帶一
下子收緊。
愣了好幾秒才瘋了似地把他翻過來,用手去堵越流越多的血,肩膀顫抖不止。
“喂......仲江生!江生哥!!”
“現在總該跑不了了吧?”
男人偏高的沙啞聲音從後方傳來。
宋琪立刻抽槍起身,警惕地四處張望,她的臉上還殘留著淚水,眼神卻是凶狠的,不禁令顧迪聯想到一些古代喪夫的貞烈婦女。
或許現在給她一把刀,她就能忘了自己胸前的警徽,親手殺了他。
顧迪頂著她的目光,當真思考了一下這種可能性,竟是愉悅地笑了。
“你還敢笑......你個瘋子。”宋琪咬牙切齒,“唰!”地將槍口對準他的心髒,顧迪不慌不忙地舉起手來,後退一步,讓出一個位置。
從暗處走近的人是先前的那個板寸男。
而他,正拿著一把槍抵在李享額角!
“對不起......”小男孩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我跑得太慢了......”
板寸男一臉得逞的壞笑,更加使勁地拿槍托推了他一把,意思是叫他老實一點,不要想著搞小動作。
宋琪的心卻如同刀攪。
李享有什麼對不起她的,是她對不起李享才對。
她也對不起仲江生,她沒有履行好身為警察的職責。
“終於見麵了,我的老同學。”見宋琪像是失了魂魄,顧迪嘖嘖兩聲,目光略過宋琪,隻看向宋琪身後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或者,應該叫你‘R’
合適?”
大約也是猜到了這個答案,宋琪並沒有表現出多麼驚訝,隻是後背略微一僵。
仲江生的手指動了動,然後艱難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就是這樣,咳咳,對待你老同學的?顧迪......”
“這句話不應該是我問你嗎?”顧迪反問,笑容逐漸斂去,“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一年前?還是更早?比如......大學?”
仲江生沒有回答,或者說沒力氣去回答。
顧迪不屑地嗤笑:“為什麼?因為想替你那沒用的養父賠罪?讓我想想......噢,應該是叫做,仲印平?”
冷不丁聽到那個令他憎惡一生的名字,仲江生攥緊了手指,強壓怒火,喉結滾動:“別說了......”
可顧迪偏偏不肯停下,樂此不疲地火上澆油道:“哦?你怕什麼?你在怕被這位可愛的女士知道你的過去嗎?哈。你看,你費了這麼大勁才侵入我的電腦,盜取我的數據,去監視我,調查我,可我簡簡單單就能獲取你所有信息,同樣,你費盡心思取得警方信任,去無償地當他們的眼睛,而我,隻要稍微做點手腳,你就會順著我挖的陷阱跳,一夜之間失去所有——”
“閉嘴,顧迪,閉嘴......”
“你以為野雞真的能變成鳳凰嗎?”顧迪冷笑,“你以為一條狗,穿得有模有樣,甚至去國外鍍了層金,就能變成人上人了嗎?”
“不,仲江
生,光是從你的名字就已經注定,你永遠都是一條狗,活在最底層的狗,嘖嘖,你看你是多麼狼狽啊,一個大男人,淪落到被心愛的女人保護......原本隻要你來就沒事了,可你偏偏要藏著躲著,像隻陰溝裏見不得光的老鼠,不敢麵對警察,不敢麵對敵人,不敢麵對朋友,隻為了保全自己......”
“仲江生,你真的覺得,這樣的你,有資格取代任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