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靜宜卻不這麼想。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她知道,一對戀人之間,總有點不為人知的小信物,小情趣。
沒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竟然隻是一塊奶糖。
沈樂綿她尚可理解,但她那位常年冷臉的冰山Boss.......
蔡靜宜的眼睛莫名有些濕潤,邊撐著額頭邊無奈地笑了。
還
真是,意外的純情呢。
-
啪嗒,啪嗒。
鮮血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形狀詭異的紅花,女人的腳步時深時淺,在年輕男人的攙扶下艱難地坐進副駕。
“該死的,那群條子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蘇維納怒罵一句,並沒有留意到自己使用的是當地方言。
顧迪一腳踹下油門,車尾甩出一串塵土,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她,盡管短暫到幾乎像是錯覺。
“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淡定地說,“母親,您最好先處理一下您的傷口,不然可能會影響我們之後的行動。”
聽見這句話後,蘇維納盛怒的表情有那麼一絲扭曲。
這個年輕人永遠都是這樣,冷靜得不像是個正常的人類,她記得當年戈勒也總是這麼罵他,罵他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不太合適,顧迪頓了頓,又連忙補充了句:“——我很擔心您。”
嗬,裝得還挺像這麼一回事。
蘇維納氣急反笑,用沒受傷的手從車前的儲存櫃裏拿出醫藥箱,給自己的右臂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又打了針止痛劑,至少短時間內是不會要命了。
他哪裏都像她的阿杉,唯獨性子上是天差地別。
她的阿杉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啊,體貼善良,活潑好動,天生就是這山間的一隻靈動的小鳥。
要是他還活著該多好!要是他就在她身邊該多好!
為什麼他要狠心地離她而去?!
“你說得對,”
蘇維納靠進椅背,麵色嘲諷,“有欲望,就會有背叛,我的小叔子背叛我,我的前情人背叛我,就連我的親生兒子也背叛我——他那天不該不願意跟我走的。”
她的眼前又浮現出20年前的場景。
她拉著兒子的小手倉皇逃離,一路不斷射殺試圖追捕他們的條子們。
——殺人對於她來說不過眨眼的事情,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她不認為應該為此背負什麼罪惡。
然而她的兒子並不這麼想。
所以當她看見兒子慘白著小臉一動不動時,她的第一反應隻是小孩第一次麵對死人的恐懼。
這很正常,沒有誰是天生的殺手。
但她想不到的是,她的兒子,不,應該說是大毒梟的兒子,竟然對她淚眼婆娑地說:“阿媽,為什麼要殺他們?”
為什麼要殺他們?!這是什麼愚蠢至極的問題!
“因為如果阿媽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阿媽,阿杉,你希望他們殺死阿媽嗎?”
碼頭邊,貨和金條已經就位,船隊即將出發。
蘇維納耐著性子和阿杉解釋。
“可是阿媽,殺人是不對的,”男孩不願意和她走,怯生生地往後退了幾步,“您是不是犯錯了,阿媽,我們是不是都犯錯了,所以才要跑的?”
說實話,那一刻的蘇維納是很想笑的。
她和丈夫都不是什麼孬種,丈夫是稱霸M國邊境地區的大毒梟,她則自年幼便一個人偷渡到M國,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年僅
十八就成了集團的一把手,之後又成功得到毒梟的愛慕,一舉成為令所有人都羨慕的毒梟夫人。
——是她把兒子保護得太好嗎?
還是佛祖終於想要懲罰他們,才轉世出這麼一個,容不得玷汙的小生靈。
實在是太造孽了。
“寶貝,你現在還太小,將來就會懂的。”蘇維納強壓著怒火勸他,“跟阿媽走吧,不要讓大家等急。”
“可......”阿杉還是猶豫,小腦袋頻頻往回看。
蘇維納的火“噌”地就上來了。
她咬著牙,一狠心,揚手就狠狠甩了兒子一耳光,幾乎要把男孩扇倒。
“窩囊廢!”女人尖聲罵道,“從小到大,你吃的每一粒米都是阿爸阿媽舔著血換的,這個時候開始假慈悲了?!真是丟盡了我們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