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江生的傷是在將近半年後好的。
這半年間, 來探訪他的人多得快要數不清,官位之大, 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特別是那些原本還叫囂著要將他“繩之以法”的禿頂老頭們, 半個小時的探視結束後,一個個態度大變,不光和顏悅色不說, 還爭著搶著要讓仲江生去他們市局當“特別顧問”。
盡管除了老孫的橄欖枝以外, 都被仲老板好言婉拒了。
新城的冬季,多風少雪, 天幹物燥, 是年輕女性最難熬的季節。
一大清早, 宋琪不知是第幾次擰開她的保濕乳, 哪怕挖了小半瓶糊臉上, 還是覺得自己麵容憔悴, 快要幹成起酥麵包。
“哎,你不覺得咱琪琪,自打回來後, 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嗎?”路過的女同事悄聲對同伴說。
“是呀是呀!以前琪琪從來不護膚的!你知道, 那天她還突然問我哪種化妝品更好, 哪種口紅色號更亮, 還要拉著我陪她去挑新衣服......我的媽!”
“可不是嘛!她留長發的時候也沒這勁頭啊!雖說她本來皮膚就好......”
“要我說, 這大概就是‘孔雀’要開屏了吧!”
“嘖嘖, 還得是仲老板, 除了他,估計沒人能讓咱琪姐鐵樹開花!”
終於勉強收拾利落,宋琪鬆了口氣, 心情愉悅地收好小鏡子, 從書架上隨便找了本書翻。
結果沒多一會兒,還未來及翻動
的書頁便被一大束玫瑰遮住了視線,身後也傳來那群女同事們嚶嚶嚶的起哄聲。
“昨天的那束呢?”
見宋琪的桌上空空如也,仲江生挑著眉問。
宋琪耳尖一紅,不耐煩地“嘖”了聲,抬手就甩開男人的花束,冷漠道:“扔了唄,我又不是賣花的,你天天給我,誰放得下啊!”
“好,好......”仲江生啞然失笑。
“我寶貝說什麼是什麼,以後我不送了,不能再累著寶貝去扔花......”
宋琪:“......”
“滾!誰是你寶貝啊?!”宋琪氣得想踹他,但一想起男人還有些跛的腳,又生生給忍住了。
“還有,就算我扔你也得給送,這是兩碼事!”
就這恃寵而驕的小模樣,比小時候在他麵前裝乖學習還要勾人。
仲江生是被罵也開心,甚至趁沒人注意,偷偷用玫瑰花擋著臉,在女孩腦門兒響亮地親了一大口。
“滾,這就滾,隻要我寶貝開心,滾多遠都行!”
“......你!”
“在滾啦,在滾啦——不過這花還真挺管用,至少偷個情挺方便的。”
“............”
誠然,在新隊長任逸的監管下,別提偷情了,隻要開始工作,倆人連個眼神交流都別想有。
仲江生第N次在心裏把任逸罵了個狗血淋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趕緊馬不停蹄地繼續追人,豪車宋琪不坐,那就卑微地陪她擠地鐵,西餐宋琪不
吃,幹脆穿著西服去擼串,總而言之四個字——哄就對了!
“今天......寶貝還算開心嗎?”男人一手撐門,一手提袋子,微長的發絲垂在肩膀,眉眼間全是深情,笑得一如既往的浪蕩。
若不是這六位數的高定西服被無數個手提袋壓得皺皺巴巴,身上沾滿了孜然辣椒的烤肉味,頭發翹起,領口歪斜,皮鞋上帶著點不明物體以外,還真挺像“霸道總裁愛上我”那回事。
“湊、活。”
宋琪一字一頓,伸手把仲某衣服架上的袋子逐個取走,然後便冷酷無情地關上了防盜門。
“——再見!不送!”
差點被拍到鼻子的仲江生:“......”
這可真是......仲江生無奈苦笑。
想當初他隨便往酒吧一坐,什麼女人不上趕著往他身上撲。
偏偏這小丫頭,怎麼著都油鹽不進。
但又能怎麼辦呢?
誰叫他就是喜歡人家,自己親眼看上的人,跪著也得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