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
說好的修手機呢？不修了？
沈樂綿繼續裝傻充愣：“哎？你總看那個帥哥幹嘛？那誰啊？還挺有型......要我看你幹脆放棄那個姓仲的得了，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啊——”
宋琪：“？？？”
仲江生：“......”
沈·新晉月老·樂綿功成身退，不帶走一片雲彩。
就是這倆“客戶”的表情都不太美妙。
最後還是仲江生率先打破了寂靜，哭笑不得地牽上宋琪的手，不等女孩反應，便撐著她上了摩托，跨坐在他的兩臂之間。
“小朋友好高——哥哥都要看不到路了。”仲江生在身後輕笑，啟動了摩托，呼出的霧氣就這樣打在宋琪的耳邊。
自打雲城一戰後，宋琪還從未和仲江生如此近距離地接觸過。
要是放在從前，她肯定立刻就要炸
毛的，可是現在，女孩卻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一動不動。
乖得讓人心疼。
於是仲江生幹脆也不說話了。
初春的風吹在臉上還是很冷，仲江生便把唯一的頭盔給了宋琪，沿著鄉間小路一路行駛。
最後，他們停在了一處塌了一半的小院門口。
那是仲江生曾經的家。
破爛，肮髒，再也無人問津，但確實還是家，是他無法掩蓋的過去。
“我的前十二年，都是在這裏生活的。”短暫的沉默後，仲江生平靜地說。
宋琪腳步微頓，不用回頭去看，就能想象出女孩驚訝的樣子。
“很爛吧？哪裏像是給人住的，”仲江生搖著頭自嘲，“但這是真的，顧迪說的，也都是真的。”
不光家裏爛，心裏更爛，他偷竊，他欺騙，他做過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這些，宋琪終究有一天會知道，她也必須要知道。
“琪琪，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我也配不上你。”仲江生苦笑，“你看，就像這頭頭發，剪了以後，就隻剩下醜了。”
宋琪低著頭，眼眶發酸。
她很想說江生哥你一點也不醜，怎樣都好看，你的過去我也知道一些，但我不介意，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厲害的，你還幫著警方抓住大毒梟了呢，是我配不上你才對。
然而下一秒，男人卻重新帶上了笑容，她也隨之落入了一個溫暖好聞的懷抱。
“但是，我也遇見了一個人，她特別單純，特別好騙，
我隨便偽裝偽裝，她就當了真，把我當神一樣崇拜著——她不知道的是，這是這個‘無名假神’，第一次體會被崇拜的滋味......”
“江生哥......”
“可是‘假神’永遠都是‘假神’，他做錯了許多事，也錯過了許多事，他什麼也看不透，包括他的第一個崇拜者，都被他給氣跑了......”
仲江生輕輕拂去女孩的淚水，卻導致女孩的淚更加洶湧，最後演變成難以控製的嗚咽，徹底埋進男人的胸膛。
“領帶很好看，賀卡也很可愛，就是有幾個錯別字。”仲江生溫柔地說。
“事先聲明，雖然我是挺混蛋的，但就近一年的體檢結果來看，絕對沒有病——最近也一直在努力增肌。”
“......”
宋琪使勁揍了他肚子一拳。
仲江生輕笑出聲。
然後，在這片斷壁殘垣的荒蕪小院的見證下，他忽然單膝跪地，以一種接近虔誠的姿勢，吻住了女孩的手。
這原本該是他最恨的地方，正如同他一直厭惡至極的生日，不斷提醒他是怎樣被親生父母拋棄，怎樣在泥潭裏窒息掙紮。
但是從今往後，他將不再害怕麵對他的過去，因為他最愛的人也在這裏，因為那個人一直記得他的生日。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都在默默地愛著他。
他說：“現在，那個愚蠢的‘假神’終於醒悟，願意以真麵目示人，願意坦白他的一切罪孽
，去換取屬於他的‘真神’的垂憐......”
“所以，親愛的宋警官，如果你還可以接受他的醜陋......”
“可不可以請你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