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櫃和小廝差點被逗笑,王秀一臉的尷尬,被小蘿莉給數落一頓,丟人啊!他急忙小跑過去,拎了一壇醬清,道:“妹子要回家?”
“是啊!”有琴莫言眨了眨大眼睛,透著一絲狡黠。
王秀拎了拎醬清,慷慨地道:“我給你拎著,順路。”一點不假,王家把宅子抵債,李寡婦把亡父留下的一處宅子,低價租賃給王家,兩家從街坊變成了鄰裏。
有琴莫言付了錢,黛眉一挑,爽快地道:“哥哥真是好人,我正好要去買些瓜果,省了腳力錢。”
“你還挺實在的。”王秀翻個白眼,這不是沒事找事嘛!哎,李寡婦母女也不容易,夫君早亡,剩下一對母女相依為命,買賣都不是很方便,自個充當一次苦力算做好事。
二人出了店門,小廝撇撇嘴笑道:“秋老倌,就小官人這樣的書呆子,也能發解貢舉人,那我都成狀元郎了。”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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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吃力地背著一袋瓜,拎著醬清,苦著臉、咬著牙,總算把有琴莫言送到家門口。
“是王家大哥啊!怎麼讓你送來,真是的。”長相嫵媚、風韻不減的李寡婦,開門就看到一頭大汗、臉色蒼白的王秀,那大包小包的,不由地白了眼女兒,連忙道:“累壞了吧,快進來吃杯茶水。”
有琴莫言掩唇偷笑,一副耍人得便宜的神色,氣的李寡婦連翻白眼。
王秀把物件放在門裏,急忙道:“不了,大娘,我先回去了。”宋代的世風還是開放的,婦人沒有淪落明清足不出戶的尷尬,但寡婦門前有是非,還是注意點好,何況還是不到四旬的美豔寡婦。
“這話說的,連杯茶也不喝。”
“不了,大娘。妹子,下回再有力氣活,給哥哥說就是。”王秀挺有風度地擺擺手,累個半死還得裝大尾巴狼。
“那好,過幾天,正好要送一批絲絹。”有琴莫言莞爾一笑,卻礙於李寡婦眼色,沒說下去。
“大娘,我先回家了。”王秀偷偷瞥了眼有琴莫言,那張精致小臉上,盡是陰謀得逞的笑,忍不住一陣心動。
“你這丫頭,整天就知道瘋瘋癲癲的。”
“娘,王家哥哥自己願意,管我什麼事。”有琴莫言撅著小嘴,一副不服氣的可愛嬌態。
“好了,王家小哥傻不拉幾的。嗯,讀書都讀成呆子了,恐怕沒希望解試了。好了,幫娘搬進去。”
“是啊!娘不說兒都忘了,王家哥哥不呆了,說話也利索了。”
“小孩子家懂什麼,哎,王家這會有難了,謝娘子多賢淑啊。”劉寡婦輕輕一歎道,沒注意女兒黛眉微蹙。
王秀走在青石街道上,恐怕打架的事家裏知道了,逃避不是辦法,他的腳步越加穩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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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賃有琴家的宅子在東大街水竹巷口,一座灰瓦青磚的二進小宅院,幽暗的的牆腳蘚苔斑斕,宅院的房屋的牆壁,顯得尤為陳舊,很多處的牆灰斑駁,顯然很久沒有塗抹灰泥了。
也巧的很,王秀剛進門沒看兩眼,老爹王成走出前廳送人,前麵一個笑容很猥瑣的老頭,身穿名貴的藍色蜀錦絲袍,正是縣裏最大質庫掌櫃何老道。
當他察覺老爹不善的目光,立馬趨步上前作揖,整套動作跟演練千百遍一樣,還有聲有色地道:“晚輩見過何掌櫃。”
王成的臉色很不好看,何老道眨著綠豆眼,目光閃爍,捋著老鼠須,皮笑肉不笑地道:“原來是大郎啊!怎麼,去縣學報備了沒有?,哎,怎麼臉上一塊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