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裙接近之時,楚煙潯的意識便已漸漸墜入了黑暗。

他感覺身體很涼,仿佛踏進了冰天雪地,睜眼之時,卻是一身白衣的站在了水池之中。

那水池中間有著一棵大樹,樹上的樹葉泛白,池水清澈,可輕易看見池底下的小石。池水沒有任何波動,仿如明鏡,倒映著中央的大樹,仿佛池水是連接著兩個世界的交界。

池水之上,是他所認識的故地。

池水之下,便是通往秘界之地。

他麵朝大樹,把手輕輕地扶在樹上,那樹忽然發著藍色的光芒,把整個水池照成了冰藍。白霧從水麵冒出,仿佛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屏障以外忽又出現一記紅影,淡淡地映於白霧,如夢如幻。

楚煙潯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著白霧中的淡紅。他的臉容冷淡,褪去了臉上常掛的微笑,目光沒有半點溫度,與在義莊之時判若兩人。

“煙潯。”那紅影的聲音透過了白霧傳到了楚煙潯的耳邊,仿如說話的人貼著他的耳朵道說著。

楚煙潯冷冷道:“你沒有資格喚我。”

聲音輕歎,白霧微顫 ,那歎息仿佛把白霧稍稍吹散,紅影淡淡道:“人生如戲如人生,煙潯,你我之遇本便是錯。”

楚煙潯的語氣依舊沒有溫度道:“百年光陰,於卿為何?”

聲音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傳到了楚煙潯耳邊的,僅剩一句:“紅塵如夢,夢似非夢。”

楚煙潯的眼睛緩緩睜開,一雙緊閉的長睫映入他的眼中。

他感覺他的嘴唇傳來柔軟的觸感,帶著溫熱的濕潤,口中傳來的腥甜讓他如癡如醉。

漆黑的長睫緩緩離開,長睫之下,藏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眸子之中,僅映他的麵容。

四目相投,卻無言以對。

南梓涵輕咳了一聲道:“醒了?”

楚煙潯有些理解不了現狀,一旁的鬼童貼心地道:“姐姐與哥哥親親,與哥哥下了死靈契。”

楚煙潯愕然地看著南梓涵道:“死靈契!?”

南梓涵輕輕地嗯了一聲,以衣袖擦著嘴唇,心道:老子為了救你可是豁出去了,老子活了六百年,從來沒有親過男人!

南梓涵別過臉,看向床外的方向道:“先出去。”

楚煙潯收拾了複雜的思緒,慢慢地移動了身子挪了出去。他站了起來,察看到垮得幾乎掉到腰身的衣裳,便默默地轉過身去整理一番,那原本被他胡亂以針線逢住的傷口,竟已閉合,血也已然止住。

楚煙潯愕然地轉過身來看著剛爬出來的南梓涵道:“你是何人?”

南梓涵整理了衣衫蹙眉道:“怎麼?現在才來泡妹子?”

楚煙潯的臉微沉,南梓涵便又淡淡道:“南梓涵,如你所說,驅魔師,可我忘記了許多事情,不懂驅魔,就這樣。”

“你姓南?”

“你耳背?”

楚煙潯打量著南梓涵沉默不語,南梓涵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擋在了胯下,後又發覺了有所不妥,她的胯下現在可是空空如也,又把手慢慢地抱住胸口道:“你多久沒碰女人?”

楚煙潯愣然,忽又吃笑道:“什麼?”

南梓涵輕抬了頭,看著他的身後道:“尾巴在搖。”

楚煙潯才發現自己在不知覺間搖擺著他那銀白的尾巴,以他的反應來看,不難確定,他這是在高興,就像狗狗擺尾的道理一樣。

南梓涵輕笑道:“怎麼,親了你一口就如此高興?果然是狗子。”

楚煙潯停止了尾巴的擺動,清了喉嚨道:“不是。”

“不是狗子?還是不是很久沒碰女人?”

“……都不是。”

南梓涵道:“哦,所以你有女人。”

“不……。”楚煙潯發現話題越跑越偏,而且這姑娘家說話也直白得很,讓他不得不生硬地把話題拉了回來道:“你是南家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