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童扯著裂至耳邊的笑意向楚煙潯笑著,劃過楚煙潯脖子的柔軟之物漸漸落至他的肩膀,身後的南梓涵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裳,目光一直看著楚煙潯脖子上落下的絲絲縷縷,卻不敢向上看去。
楚煙潯依舊一臉淡然,突然以手向著脖子的後麵抓去,抓著了那些緾上自己脖子的絲縷,然後向下用力扯去,一個散著黑色長發,發頂向下的頭顱便被他扯了下來。
他拉著南梓涵的手錯步轉身到了一側,與那頭顱與鬼童拉開了距離,那頭顱的模樣便映進了他們的眼目。
頭顱有著一頭長而黑的頭發,頭發自朝下的頭顱一直垂至地上,她的臉上看不出來是何種相貌,那臉容泛青,長著數個黑色的膿包,看上去就像一些密密麻麻的黑色蜂窩糊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眼睛隻剩下黑洞,那黑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的方向,沒有眼睛的黑洞仿佛把視線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落在他們身後的紙人身上。
那女鬼穿著一身紅衣,也不知道她的手腳是如何把她粘著,四肢牢牢地粘在了頂上。她的脖子伸得很長,長得幾乎等同她的身子長度般,脖子上也同樣布著黑色的膿包,那些膿包看上去像是裏麵有什麼東西在挪動著,隨著她轉動脖子的動作,在空氣中輕微抖動。
南子涵看著那女鬼的模樣不禁頭皮發麻,她作為吸血鬼,在饑餓之時,若是路過一些慘死的人也是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吸那屍體的血,六百年來,各種模樣的屍體,她都幾乎看了個遍,但如此模樣的,卻是從未見過。
女鬼的模樣讓她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她感覺抓著她的手的那人,手指輕輕地收起,又放鬆,再收起,指間傳來微涼的溫度,像是在安撫著她一樣。
她被這種細微的動作拉回了思緒,清了喉嚨,湊近到楚煙潯的身側道:“喂,姓楚的,現在要怎麼辦?”
楚煙潯隻輕笑一聲,目光沒有從女鬼的身上移開道:“娘子,你記得驅魔封印的咒法嗎?”
南梓涵想了想道:“Expecto Patronum?”
楚煙潯慘笑道:“這是你們南家專用的咒法?”
南梓涵:“哈利用的。”
“哈利?”
“不……,認真,我不記得。”
楚煙潯像是輕歎一聲,沒有再理會南梓涵,抓著她的手卻沒有放開,看著鬼童道:“你把我們引到此處,是想把我們吃掉?”
鬼童咧嘴般卡卡笑著,眼中卻沒有任何笑意,仿佛隻是一具可以發出笑聲,擺著笑臉的人偶般道:“娘親,陪我玩,哥哥,陪我玩,姐姐,陪我玩。”
話畢,頂上那女鬼的脖子再伸長了一些,繞過鬼童的身體,把額抵在了鬼童的額上,口中發著嘶嘶的聲音道:“痛……。”
鬼童突然伸出了毫無血色的雙手捉著女鬼的脖子,他的手仿佛用上了極大的力氣,黑色的指甲陷入了她的脖子,把女鬼的脖子掐得卡卡作響,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咧嘴的笑容道:“娘親,麻煩!去死!”
話音落下,他雙手的力度再加大了些,女鬼的脖子被掐得顯成直角垂下,“哢”的一聲,脖子便像斷掉的繩子般向地垂下,一節斷掉的白色骨頭刺穿了她脖子上的膿包,破開她的皮膚露在脖子以外,頭顱軟軟地掉到地上,臉上的黑色膿包被壓破,口中卻依舊喃喃道:“痛……,痛……。”
那些被刺穿的膿包流出黑色的汁液,流過了女鬼的脖子,落在地上,與被她的臉劃破的膿包黑色汁液混在一起,發著讓人惡心的臭味。楚煙潯與南梓涵不楚掩著口鼻,向後退了幾步。
鬼童的頭轉了過來,看著楚煙潯道:“哥哥,陪我玩。”
身後的南梓涵快速地環視著這房間,發現在房間的另一處擺放牌位的後方,有著一道朱漆房門,她輕輕地扯了扯楚煙潯的衣裳道:“那邊有門。”
楚煙潯苦笑道:“沒用的,這裏是他的結界,不把他封印,就算我們穿過了那道門,也會回到此處。”
南梓涵皺眉道:“你不行?”
楚煙潯的笑意加深了些,目光雖沒有從鬼童的身上離開,卻拿起南梓涵的手背抵在了唇上親了一下道:“回頭讓娘子試試你的夫君行不行。”
被親了手背的血祖大人背後打了個激靈,她活了六百歲從來沒有像這樣被男人親過!
她想把手收回去,奈何楚煙潯牢牢地把她的手抓緊,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她隻能咬著牙怒道:“你想女人想瘋了是不是!問你是不是封不了!封不了的話殺了他不行嗎!”
楚煙潯把抓著她的手輕輕放下道:“殺不了,這裏是他的結界,這也未必是真身,殺了,可能會在哪處再次出現,那時候把他激怒了,便不好封印。”
“我不明白,如果不是真身,就算封印了也是徒勞。”
楚煙潯發出一聲輕笑,南梓涵總感這些輕笑又再一次恥笑她這位不懂咒術且沒有常識的驅魔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