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雲墨不動聲色地活動了幾下手腕,瞬間整個人帶上了幾分戾氣。
“誰在那?”
刑安隅突然帶人衝了過來。
月雲墨有些發怔地拍了下腦門,他忘了農家旁都是唐切練死士的地,他一把抓起季長風的手一溜煙跑沒影了,邪教的人可沒他這般好身手,都是隻有蠻力的壯漢,一看就是平日裏幹重活練出來的,三兩下就被刑安隅撂倒了,正跪地裝孫子呢。
季長風呆坐在房間,低頭看著手裏攥著的鬼麵具,忽然輕笑了聲,回想了下這趟還真是夠無聊的,嚇了身冷汗回來不說,還得處理手上這個扔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麻煩。
“想什麼?還不熄燈睡覺,不乖哦。”
月雲墨突然進來了,語氣不是一般的欠揍。
“瞻仰你的大作。”季長風眼皮也不抬,“話說你怎麼想的,忒醜一麵具還做個一模一樣的給自己,看得入眼嗎?”
“還嫌棄呢,怎麼沒見你半路上扔了。”
月雲墨對這種嘴上損手上供著的行為表示譴責。
季長風:“……”
如果月雲墨不會生氣,他絕對在戴上之前扔了它。
“問你個事。”季長風把鬼麵具扔一邊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你是怎麼切斷詭渡聯係的?就當滿足我好奇心吧。”
“幹嘛突然對這感興趣,晚上不想睡了?”
月雲墨看著他的大作被粗暴對待,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是有點不高興還是很不高興。
“惡心還是恐怖,你說吧我招架得住。”
季長風沒理會他臉上那點小情緒。
月雲墨拖過把椅子,姿態散漫地坐在季長風身旁,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說實話他實在不想挑開這個話題但他幾乎沒有拒絕過季長風的要求,這次也不例外。
“以屍為信,聽著挺駭人,就是把加過密的碼放屍體上運出去。”月雲墨麵不改色地說道:“這種方式的確保險,但成本過於高了,警惕保密性也太強,用於一般事務的消息往來著實大材小用,況且也沒人願意天天和屍體親近,所以他們之在緊急危情下才會啟用屍信。”
對於這種高等機密,詭渡內部的保密性極強,他隻是摸出個大概,知道有這麼個東西,具體怎麼操作他一概不知,隻能這樣給季長風模糊解釋過去了。
季長風對屍信有點反胃,並不感興趣,於是沒有細問,靜靜地聽著他講完。
“他們傳消息的途徑很多,我潛了這麼久隻是運氣好碰巧摸到了幾條,沒有十成的把握,隻是在賭他們這次會用屍信而已。”
月雲墨突然別過頭,原本隻是想淺淡地帶過去,一觸到卻發現根本不受自己的控製,還是忍不住回想起了當年的每一處細節。
“事實證明,我賭贏了。”
這一句話,明明是值得欣喜的事情,他卻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整個人籠罩上了一種陰鬱,疏遠,冷清和低落。
他並沒有告訴季長風詭渡屍體供應的來源,一個城是很大,也每天都有人死去,但不是每個正常死亡的人都能被詭渡利用的,所有的緊急情況都是突發的,詭渡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臨時立馬就能找到死了人的人家神不知鬼不覺做屍信,他們也沒有這麼善良。
或許是這些肮髒的事情這麼多年裏在他腦子裏過了又過,已經沒有起初的憤恨了,再提也隻是冷靜清晰地剖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