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被一個奇特的物種所粘上,自己竟然還不反感。這樣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有十分不適。
時宜愣神思索了一會,茫然地搖搖頭。
看來隻能靠自己猜了!周生辰試探性詢問:“你找不到家了?”
小女鬼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周生辰無奈苦笑:“你讓我帶你回家?”
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你?……該不會想…住這裏吧?”周生辰背後也不由地豎起了寒毛。
這次小女鬼時宜竟然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一隻渴望被收養的流浪貓。
周生辰捏著金色牌子嗤笑:“所以這令牌是房租?”
時宜搖頭,遲疑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連連點頭。如果這樣說能待在他身邊,似乎也不錯。
周生辰心煩意亂地把牌子扔給時宜,冷聲道:“拿著你的牌子走吧,我沒興趣合租”。他需要盡快她的擺脫糾纏,回歸到原本的生活中去。
小女鬼抱著牌子,雙肩一顫一顫的似是在哽咽,耷拉著腦袋一點一點地往門口挪。像是一隻已經被遺棄過無數次,好不容易找到主人卻再次被踢出門外的寵物。知道主人不會再要它,不敢回頭,隻能絕望地放慢腳步,奢求著主人的回心轉意。
周身辰捏著太陽穴:“你想住就住吧,我要睡覺了,不打擾到我!”說罷他有些懊惱自己的沒原則,扭頭就要回臥室。
小女鬼時宜像是得到了赦令,化作一陣紅風親昵地圍著周身辰轉了個圈,令牌重新回到周生辰手裏。
然後她停在離周生辰一米的地方,看著周生辰沒幹透的頭發若有所思。纖手一指,一股柔風輕柔地吹著周生辰的頭發,不消一會兒頭發全被吹幹,烏黑的發再次蓋住了大半張臉。
小手又是一動,那股風順著額頭往上吹去,俊逸的眉眼、飽滿的額頭重新露了出來。蒼白的唇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等風停了烏黑濃密的發再次回落,又把小女鬼愛看的眉眼蓋得嚴嚴實實。
周生辰不悅地緊緊抿著唇,刻進骨子裏的涵養,讓他不會去做翻白眼這麼失禮的事情,但是此刻他真的很無語,甚至有些怒意。他的額頭下好像被裝了一個小風扇,呼呼地往上吹著。
偏偏製造這一切的小女鬼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讓人不忍心責罵。
小手指不甘心地蓄力,似乎打算再凝出一股強風來。周生辰察覺到她的企圖,深呼吸抑製住快要爆發的情緒,頎長的大手無奈地撩起自己額前的發無語地道:“你是想它這樣?”
蒼白的唇露出小虎牙燦爛一笑,她絲毫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有多麼的令人頭皮發麻。
“我知道了”周生辰無奈保持著撩起頭發的姿勢,他可不想這個房間裏被掀起龍卷風。
周生辰稍微猶豫了一下,另一隻手指著她那自己已經忍了半夜、出於教養不好吐槽的亂發道:“能不能,請你把頭發也收拾起來?”他指指她的亂發,又指指自己露出額頭的樣子。
他雖不至於驚恐,但是若房間裏必須有一個女鬼遊蕩,他不希望她是披頭散發的模樣。
“晚安”見女鬼發呆的樣子,他扔過來一把梳子,徑直回了臥室。
他反鎖上門,放下了有些發酸的手臂,深深吐出一口濁氣,這小丫頭真有把他逼瘋的本事。
脫力般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起來。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又無比的匪夷所思……他搖搖頭驅散那抹可怖的紅色身影,強迫自己數著元素周期表進入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一團紅霧出現在床頭,凝成一個紅衣女子的模樣,纖細的手指勾勒他挺直的鼻梁,無聲地抽泣著。整個房間充斥著哀傷的氣息……
周生辰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昏暗的房間裏隻有他一人。他擦擦額間冷汗,似自言自語低斥:“以後不許進我房間!”
鼻梁上殘留的異樣與手心一模一樣,她來過了!還放肆地碰觸了他的鼻梁,他竟覺得這樣的觸感很美好……他一定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