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一句,“小嵐,我們都是為你好啊!”讓我有些混沌的思維得到了暫時的放鬆,我想聽聽他們的解釋。
父親緩緩說道,“小嵐,其實在你剛到六中的那天,我和你媽媽就收到這封錄取通知書了,隻是不想讓你走才一直沒有告訴你實情。”
剛聽完這話,我就一臉的驚愕。
父親接著說,“小嵐,我們不讓你去,一則是學校不怎麼樣,雖然你很喜歡那專業,我們也相信你的能力,會好好的學習好專業知識,隻是,學校不好,你以後找工作或多或少會受影響,再則你是女孩子”
聽見父親這麼平淡的說話,我隻有一個反應,在口中喃喃自語道,“不,不,你們聯合起來騙我,這根本就不是理由。。。。。。”
父親還是一臉平靜,伸出他那雙因勞作而長滿老繭的大手,想要撫摸我的頭來安撫我的心情,我一個轉身,他的手垂下了,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我們又何嚐不想你去呢,隻是,你的病才是我們真正不讓你去的原因,你這孩子,我還不了解麼,為了看書,連飯都不會吃,更何況,去那麼遠的地方,我特意到醫院去問了這方麵的專家,他們讓你留在家靜養,等病完全好了,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好不好?”父親還是沒有生我的氣。
“不!我不!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能的,你們放心,我真的不想去學校了,去學校的感覺就像喝中藥,又苦又沒人能懂。”我竭盡最後一絲力氣去反駁,我希望可以讓他們心軟,讓他們理解我一次,我希望我可以有選擇的機會。
他們搖搖頭,沒有說話。我看向母親,那個從小和我一起生活,最能明白和懂我的那個人,她滿臉的憐惜和堅決。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於是我抱起那堆東西,摔門離去。
離開家,下到小區樓下,我突然間就徘徊了,我不知道,出了那個地方我還可以去哪兒。順著一條山路,來到了我的“秘密基地”。
我坐在草地上,思緒飄到了故鄉的那個“秘密基地”。每次受了委屈,又不想向別人訴說,我就去那個地方默默地掉眼淚。
我是家裏的第二個女孩子,在農村裏,很不受待見。從小,我就和母親還有姐姐一起長大,那時,母親很辛苦,家裏家外的農活都要她一個人幹,因此,我拚命努力的想要幫忙分擔,讓她少操心。不論是在生活瑣碎還是在學習上。
爺爺,在我心裏,不是像電視裏那樣,一位慈祥老者的模樣。在我的記憶裏,唯一有關於他的一個畫麵是,他一次醉酒後和我母親要打架,劍拔弩張的樣子。所以,在我高二那年,他去世了,我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看。也許,除了厭惡我對他再沒有任何感情了。
父親,在我小時候,隻是一個有代號的陌生人。每次他都是風塵仆仆地回家,過一晚,就又離開了。以至於他拿玩具和食物誘哄我的時候,我都不敢去接,每次我都是在母親的推攘下才會到他跟前,拿了東西就跑,更多的時候,我寧願躲在門後,隻探出個小腦袋。這情形,在我們一家團聚後,舒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