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韻清抬頭向殿門望去,清亮的眸子裏全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希冀與喜悅。
消失了一月的人一襲玄衣邁步而來,男人狹長的鳳眸不動神色地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一身素白的女子身上,眸底一暗,轉瞬即逝。
蕭承依舊是那副清朗豐俊的容貌,冷硬地顴骨勾勒出一副好看的臉龐,薄唇輕抿,眉宇間透著幾分冷厲。
他從殿外而來,一步步走上前來,多年以來形成的強大氣場依舊讓人生畏。
眾臣猶如見了鬼一樣看著蕭承。
尤其是安國公,他一張臉青白交替,死死地瞪著蕭承。
趁皇帝還未開口,安國公便打算先發製人:“哼,蕭承你竟還敢回來,你通敵之罪已經坐實了,你對得起陛下,對得起我大景國嗎?”
蕭承走到殿中央,抬眸淡淡掃了一眼安國公,而後他輕撩衣袍,朝皇帝行了一禮。
清冽低沉的嗓音傳來:“微臣,拜見陛下,秦州一事的起因經過,微臣已經查明,特此向陛下稟報。”
皇帝也不說起身,就這麼盯著蕭承,默了一瞬,皇帝才慢悠悠道:“蕭承,你通敵叛國的證據已經被安國公呈上,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皇帝以為蕭承會辯解,眾位大臣也等著蕭承的回應。
然而他不疾不徐地抬頭,神色從容淡定,倒讓其他一時間捉摸不透了。
“還請陛下聽微臣講完秦州一事後,再做其他決定。”
整個局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皇帝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起的身子又緩緩坐在龍椅上,示意蕭承開口。
“微臣前往秦州的第一日,通過勘察災情發現,秦州除卻地震,其餘災情皆是人為。”
蕭承一番話激起千層浪石。
皇帝此刻顧不得要治蕭承的罪,當即變了臉色,讓他細細說來。
秦州地勢較高,植茂繁盛,一年之中四季涇渭分明,夏季雨水較多,但甚少造成水泄不通,洪災頻發的現象。
可近年來,山上的植茂被破壞,攔不住洪水,導致很多百姓顆粒無收,更嚴重者甚至無家可歸。
按理來說,秦州的地震程度不至於破壞性如此之大,但偏偏遇到了夏日的洪災,很多百姓無家可歸,隨意搭建起來的茅草屋不堪一擊,紛紛倒坍。
而如今恰逢冬日,周圍寸草不生,百姓食不果腹,除了餓死的,其餘被迫無奈之下成了匪寇,互相搶劫糧食。
秦州災情與其來說是地震導致的,還不如說是洪災造成的。
當時因為秦州的洪災,朝廷撥了上千石糧食,十萬兩白銀。
下去之後了無音訊,負責此事的官員也隻是不鹹不淡地將此事壓下,向上稟報,說秦州一切正常。
蕭承查看了過往撥款的銀子以及災情筆錄,很快發現了不對勁。
他派暗衛暗地裏調查後,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蕭承頓了頓,餘光瞥了安國公一眼,擲地有聲道:
“有人暗地裏建造府邸宮殿,大興土木,用藥物控製了當地成年男子,為其賣力,四周山林間上好的木材幾乎全被砍完,導致山體滑坡,擋不住洪水,淹沒了農田以及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