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綏序笑著打了個手語【媽，我沒事。】
方殊葶見狀一臉愁：“你這嗓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星期天放假了媽媽帶你去醫院再看看，不能這麼拖了。”她歎了口氣又說：“要不是你爸爸工作在這邊，我還真不想來這裏，你從小就在南方長大，北方的天氣你不適應，結果一來就生病，你現在也高二了，明年高三正是緊要關頭，突然換個學校，怕你學習下降，所以你爸爸幫你找了個老師，以後每個星期天都會幫你網上補習。”
陸綏序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少年。
方殊葶察覺到兒子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吊兒郎當抽煙的陳也，頓時臉拉下來跟陸綏序說：“少跟隔壁家那對父子接觸知道嗎？”
想到昨天的事，方殊葶就忍不住皺眉：“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吃喝嫖賭偷，小的抽煙喝酒打架一個不落，老婆出車禍成植物人他直接撒手不管，幸好他老婆的娘家人還是有點錢的，知道他這個鬼樣子，直接就把人接走了。”
陸綏序：“…………”
“話說回來，你今天上學怎麼樣？還適應嗎？”
陸綏序點點頭，跟著方殊葶往巷口走去。
“那就好，我聽說隔壁家那個兒子也是在三中，就是不知道在哪個班，我昨天去你們學校跟你班主任談話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你們班裏的人，都還不錯，學習氛圍看著也挺好，據說是尖子班，你先上著，下學期讓你爸想辦法給你轉到一中去。”
—
陳也抽完手裏的煙，隨手丟掉煙頭，從石椅上起來。
剛才陸綏序和他媽媽看過來的時候他碰巧也看了過去，想都不用想，估計是在教育兒子離他這種人遠點吧。
回到家門口，陳也開鎖時無意識瞥了眼隔壁敞開的大門，陸綏序家門口放著純白色的羊絨墊子，看上去軟軟的，觸感應該很好吧……
陳也垂眸收回目光，開門。
屋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煙味和不知道什麼東西發臭的腐味。
他蹙眉，順勢掩上門，走到電視櫃旁整理好爬滿蟲子的垃圾桶，正要提著出去，忽然聽見陳正林的屋裏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
陳也聞聲放下垃圾，走到陳正林門口敲了敲門，沒反應。
他又敲了敲。
這回裏麵傳來陳正林暴躁的聲音：“你有病啊大中午不在學校待著跑回來敲老子門。”
陳也麵不改色，語氣很平靜：“給你一分鍾，開門，不然我把你門卸了。”
屋裏聲響了一會，沒多久，陳正林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隨著那句“老子真特麼上輩子欠你的。”門哢嚓一聲開了。
陳正林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腦門上裹著紗布，頭發被拽的跟雞窩一團似的，嘴裏還叼著煙，目光眯虛著看了過來：“你他媽大中午吵吵嚷嚷什麼？沒完了是吧？”
陳也無視他的話，偏頭徑直看向他身後穿著睡衣的女人，淡淡道：“這誰？”
陳正林抿了抿唇，架不住麵子輕咳一聲。
屋裏的女人看見陳也，一雙手無處安放，局促的起身打了個招呼：“小，小也，我是——”
“問你了嗎？”陳也冷聲打斷她。
女人收到陳也那冰涼的目光，頓時噤聲了。
她沒見過陳也，但也多少從陳正林口中大概的了解過這個少年，敢跟自己老子動手的，他屬這一帶絕無僅有的，昨晚陳正林滿臉血找到她的時候，她都快嚇傻了。
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兒子做出來的事。
雖然陳正林本身也不是什麼好父親。
見屋裏的女人被陳也刁難，陳正林臭著臉拿掉煙，粗著嗓子衝他吼：“你在這耍什麼橫？這是老子的屋，老子愛咋滴咋滴，管你屁事？閑的沒事就上課去，別一天到晚神經兮兮的。”
陳也直勾勾盯著他，咬字清晰的說：“你在哪幹這破事跟我沒關係，你要把人往家裏帶，別說你了，我連那小賤人也一塊打——”
“啪！”
隨著話音剛落，陳正林氣的直接甩了陳也一巴掌。
陳也堪堪穩住身形，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麵前作威作福，沒有老子就沒有你，在我麵前逞什麼本事。”陳正林怒喝。
“正林，小也還是個孩子，你怎麼……”女人上前扯了一下陳正林的衣角。
陳正林臉紅脖子粗的懟了回去：“他是小孩？他都十七了，我比他大兩歲的時候都當爹了。”
陳也臉色陰沉著，額頭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