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站至高處，冷聲道:“這天下不是她太後一人的天下，亦不是李氏一族的天下，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既然要鬥，那就看看誰更棋高一籌！”
謝嬛聞之，深笑道:“臣祝公主心願早成，一帆風順，遂意天下。”
“臣女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長寧道:“好，如此那就不多留你了。”
“同舉。”
謝嬛宛然一笑，轉身離去。
——
上京的初冬，來得很晚，雖骨意蕭寒但再冷卻不讓人覺得有蕭瑟之意，古域國的來使已來上京逗留了有三月有餘。
長公主的和親事宜正在緊鑼密鼓的敲定著，經臨沂幼女失蹤一事，牽扯出了一樁陳年的舊事，最近彈劾永曆王的奏折已堆起了厚厚的一遝。
玄德帝端了一旁的黑色濃稠的藥汁，“這藥端下去吧，都喝多少些年了，還是沒用。”
福德祿躬身向前，勸說道:“陛下還是身子要緊些，這藥雖苦了些，但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他招了手讓那小太監下去，“陛下現在不願喝，那就等一會兒吧。”
玄德帝抬起頭來看著他，笑了笑，“福德祿，你跟在朕身邊幾年了?”
福德祿坐在龍案前，自顧回憶道:“自陛下出生時，奴才就已經在跟前伺候著了！”
“已故的薛皇後待你如何?”
“先皇後自然是待奴才極好的。”他心裏頓然猛地咯噔了下，“陛……陛下……奴才絕無二心。”
玄德帝打量著他，隻是溫和的一笑，“朕隻是提及往事，這麼緊張做什麼！”說罷歎息了一聲，“陪在朕身邊的隻有你了！”
福德祿躬身欠安，“陛下福德天厚，自會平明開朗的，那眼下世間的不過都是陛下的臣子而已。”
玄德帝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低頭批著奏章了。
殿內忽而刮起了一陣冷風，躥起了一絲冷意，玄德帝咳嗽了幾聲，福德祿忙尋了件狐氅披在他身上，“陛下小心著身子，免得著涼了。”
玄德帝攏了攏狐氅，“今年的冬天冷太多了，吩咐內務府撥些月銀下去吧。”
“是，陛下。”
——
謝嬛一人待在府裏，一連三日都沒有出去了，被她母親嫌棄的，謝夫人道:“你個皮猴，這些日整日窩在閨閣裏，母親都要懷疑你身上是不是長蘑菇了！”
“母親！”謝嬛撒嬌道，“您越發的會拿我打趣了！”
“好啦好啦，”謝夫人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母親給你準備了玉釀閣的點心，你等會送去世子府。”
“啊！”謝嬛目瞪口呆，她抱著謝夫人的胳膊晃道，“母親你也太偏心了，你女兒都還沒嚐到呢，憑什麼就要先送給那個小世子。”
她母親故意惱怒道:“你去不去呀！不去的話我告訴你爹爹了哦，不給你額外的月例了，看你怎麼辦！”
“喔！”她耷拉著頭，乖巧的應道:“我換身衣服就給他送去。”
沒辦法，誰叫她娘親是她爹爹的掌中寶呢，要是得罪了娘親，那她的銀子可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