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左手抬起,做了個手勢,留下兩個在樓梯拐角警戒,其餘黑衣人迅速向二樓掠去。
喬依上完廁所出來,對著鏡子補了一點兒口紅,打起精神,拉開洗手間的門,全身的血液便在一瞬間凝固了。
一個黑衣蒙麵人正端著槍,微彎著腰從樓梯口跑過來。喬依本能地想退回去關上門,但已經來不及,蒙麵人發現了她。
下一秒,喬依已經被黑衣人牢牢控製住,雙手反剪到背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樣發生的,隻感覺心髒在劇烈地跳動,仿佛要躍出胸腔,冷汗急劇地從每一個毛孔湧出,眼前陣陣發黑。
“警察!別動!”黑衣人低聲警告她,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喬依乖乖地一動不動,耳中聽得黑衣人對著通話器報告:“二號目標已控製,完畢!”
喬依雙腿發軟,勉強告訴自己:鎮靜,鎮靜!
最初幾秒的空白過去,喬依的目光終於找著了焦點,看到走廊上更多跑動的黑衣人,並且聽到盡頭包間處傳來的不尋常的聲音。死機的大腦也終於恢複了過來,一瞬間轉過好幾個念頭。
這些黑衣人,黑色的麵罩、黑色的防彈衣,怎麼這麼眼熟?……啊,特警?這是反恐演習,還是……
喬依有些明白了,開始掙紮,嘴裏叫道:“我又沒幹壞事,你為什麼抓我?”
“少廢話,下去!”黑衣人銬起她的雙手,像拎小雞一樣拽起她走下樓,然後把她塞進麵包車裏。
“我就是一打零工的,我才來三天!”喬依再次申辯。
“老實點兒!”黑衣人把她按下去。
這時一個拎著支長槍的黑衣蒙麵人上了車,看見她,漆黑深邃的眼中閃過錯愕,驚訝地道:“喬爾?”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眼睛,喬依一愣,脫口叫道:“餘浩?”
餘浩摘下頭套,走到近前,微眯了眼睛,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卻十分複雜。
喬依被她看得心裏發毛,連忙說道:“我不是喬爾,我是喬依!”
“喬依?”餘浩微微皺了皺眉,眼神稍微緩和了些。
“隊長,你們認識?”抓喬依的黑衣人似乎有點兒發蒙。
餘浩不答他的問話,抬手指了指後麵,“還有一個。”
黑衣人探頭一看,徹底愣住了,“雙胞胎?”
隻見緊跟而來的黑衣人又推進來一個女的,與喬依同樣的酒紅色大波浪鬈發,同樣的高挑身材,同樣顏色的上衣。當然,細看長得還是很不一樣,起碼那女人身材比喬依豐滿得多了。不過兩人都是濃妝豔抹,乍一看還真像。
喬依真想摑自己一耳光,一個調酒師好死不死戴什麼假發、化什麼濃妝?雖然她的本意是想隱藏自己的真麵目,可是竟然天打五雷轟地和人撞衫。報應啊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活該落到餘浩手裏,他是警察,一直是,自己早該猜到的。
“你們抓錯人了!”喬依後知後覺地說。
“你們為什麼抓我?”幾乎同一時間,那個女人也在叫,聲音比她還大。
“都帶回去再說。”餘浩冷冷地拋下一句,自顧自坐下。
喬依扭頭看去,隻看見餘浩雕像般冷硬的側臉和微抿的唇角,心裏一涼,想起港劇警匪片裏的經典台詞:“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好吧,她也不說話,他們總要還她清白的。不過她現在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清白。場麵實在太尷尬了,喬依幹脆閉上眼睛裝死。
到了隊裏,喬依被帶到一邊,一個警員神情嚴肅地給她錄口供。
不一會兒,另一個警員過來通知她:“你可以回去了。”
這,這就完了?什麼意思?喬依迷迷糊糊地站起來,跟著警員向外走去。
外麵幾個黑衣特警隊員都摘下了頭套,正在說笑什麼,看見她出來,齊齊噤聲,表情多少都有些古怪。
喬依看了他們一圈,忽然笑了笑,柔聲問道:“剛才是哪個帥哥抓的我?”
幾個人目光飛快地交流了一下,然後齊齊指向一個高大英俊的隊員。那隊員立刻露出憤憤之色,“不是我!”
喬依走過去,正了正神色,“同誌,您貴姓?”
小夥子明顯地窘了,磕磕巴巴道:“包,包望華……”
包望華?喬依想起來了,那次警察開放日被柳葉拉著合照的靦腆狙擊手。經過軍警迷柳葉的培訓,她知道抓人的應該是突擊手而不是狙擊手,也不說破,揚了揚唇角,“霸王花?你這麼大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