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新鞋?三葉草?呀,卡帕,看著像正版啊!”蘇東月追著喬依問,“你生日禮物啊?誰送的?餘隊長還是小林子?”
“求你別問了!”喬依進了洗手間。
蘇東月聽見流水聲,拍了拍門,“熱水器壞了啊,我剛打了電話,他們明天來修。”
喬依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地脫衣服。手腕、腳踝、身上,都有幾塊青紫,像是掐的、磕的,野蠻人!喬依憤憤然。
而且居然裏麵的內衣都是新的,黛安芬無痕係列,蕾絲魅惑,價錢起碼五百元往上啊,關鍵是,碼數和罩杯非常合適。喬依心裏發窘,不由得黑了臉,狠狠地一把扯下來。
粉紅色的運動褲上有一塊暗色的痕跡,喬依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很多人的第一次都會出血,可會這麼多嗎?多得像是大姨媽來了。
她想算算日子,可居然自己也記不清了,頓時想去撞牆。太尷尬了!這,這,到底是之前,還是之後的事?也就是說,她跟餘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呢,還是沒發生什麼?他也醉了,所以他到底是清楚呢,還是不清楚呢?不過不管怎麼樣,是他先醒過來的,自己這從裏到外換的衣服……
淋浴頭灑下的水果然沒有一點兒溫度。喬依咬了咬牙,一閉眼,站到下麵。冰涼的水柱激得她一哆嗦。
蘇東月在外麵拍門,“喬依,你瘋了啊!臘月天洗冷水澡,不怕得肺炎啊?”
天已經全黑了,凜冽的北風從打開的車窗裏灌進來,餘浩卻仿佛沒有知覺般,隻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二樓那扇窗。
那是喬依的臥室。
——你不肯說,那我就不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走。我有足夠的耐心,守護你,一輩子。
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嘟嘟兩聲後接通,沉聲道:“老邢,我是餘浩。她醒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我還是那個意思,證據已經足夠,而且又有林子的證詞,沒必要再找她做筆錄了。我不想告訴她。”
“我正想找你呢。”邢振宇一貫沙啞的聲音傳來,“那幾個小子招了,但他們隻認下藥栽贓,不承認把人給辦了。說是藥下去沒多久,就連吐帶抽,上下出血,把他們也給嚇壞了,以為要出人命了。然後你們就到了……”
餘浩聽得一臉的黑線。這叫什麼事?那個醫生……好吧,似乎醫生也沒明說,誰讓他滿口的醫學術語,隻說什麼血小板低引起幾處黏膜出血?但當時那情景,任誰看見都會想岔了。
邢振宇仍然說道:“你放心,一切得按流程辦,但我會盡量控製到最少的人知道。”
餘浩謝過邢振宇,掛了電話。想想又打給孟哲,不好明說,含糊地把意思講了。
孟哲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也不多說,隻嘿嘿一笑,邀功請賞道:“我買的那些衣服鞋子還合適吧?”
餘浩哼了一聲,黑了臉。
“給她穿上了嗎?我估計你沒那個膽子,多半找的你們樓裏的清潔大媽吧?”孟哲難得有機會嘲笑一下餘浩,正說得起勁,那邊已經哢嗒一聲掛了電話。
餘浩又抬頭看向那扇窗,忽地勾了勾嘴角,眉毛舒展開來。
既然認了,就認了吧。她是他的女人,這樣,挺好。
喬依洗完澡,縮進被子裏想睡一會兒,可一閉上眼,無數的場景便像快速倒帶一樣,擋也擋不住地紛至遝來,那張秀美的臉龐,仿佛是鏡子中的自己,那失了血色的櫻唇微微翕動著,輕輕呼喚:姐姐……
喬依,喬一;喬爾,喬二。她們是孿生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卻又不太一樣。
喬依聰慧活潑,開朗大方,有著閃亮的眼睛,烏黑的長發;喬爾溫柔嬌羞,蒼白美麗,楚楚動人。
喬依學習成績很好,體育也很棒,又樂於助人,年年都被評為三好學生;喬爾因為身體不好,每次體育課,都是坐在操場邊上,看著姐姐跑在第一個。
喬爾因為生病,缺了很多課。爸爸找來單位司機的兒子,重點中學的高才生家熙哥哥,給她補習功課。
家熙哥哥長她們三屆,是個長相斯文、氣質清冷的俊秀少年,對喬爾的學習卻要求很嚴格,還會板起臉來,像老師一樣訓她。
一向被寵慣的喬爾受不了,開始聯合姐姐,調皮地互相扮作對方,戲弄得家熙哥哥哭笑不得。
可是後來,她們都喜歡上了家熙哥哥……
家熙哥哥去外地上大學了。姐妹倆都上了家熙哥哥讀過的那所高中。重點中學的重點班,就坐在同一間教室,坐在可能是家熙哥哥曾經坐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