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碧草,山清水秀,真是個好地方。阮雲宜大口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和李懷霜一起興高采烈地趕回家。
這段時間她一直纏著李懷霜上山去,終於把鄉野美食的圖鑒解鎖到20%多了,這兩天卻沒能繼續解鎖。
她估摸著,一方麵應該是季節的緣故,有些野物並非春天有。另一方麵,除了地上長的,還有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她還沒辦法弄到。李虎頭幾個前兩日倒是打了幾隻鳥,但也不頂什麼用。
不過也沒關係,算一算現在10099有將近一米的檢索範圍,找鬆茸應該能幫上忙了。這幾天她陸陸續續發現了幾堆鬆茸群,不過想著一次摘下來更新鮮,所以留在山上。
那就明天開工吧。
她正徜徉在第一桶金的美夢裏,不妨耳邊傳來一股刺耳的聲音。
“呦!連嫂子,這是你大哥家的兩個閨女吧,都這麼大了!”
這婦人裹著頭巾,不知是不是太緊了,兩個眉毛高高地吊上去。
她繞著兩個小姑娘走了幾圈,打量貨物似得從頭看到腳,還要伸手擺弄阮雲宜,李懷霜原本高高興興的,此時冷著一張小臉,狠狠拍開她的手。
女人收回手,瞪了李懷霜一眼,嘴裏陰陽怪氣。
“我說你大哥家現就一個寡婦,真是白白耽誤了兩個閨女。這麼大了,沒議親吧。”
旁邊那個被稱作連嫂子的是個楊柳腰的婦人,看上去年輕些,隻是說話卻也尖酸。
“怎麼見了嬸子也不知道叫人,真是沒教養!”
阮雲宜看著這人,實在不知道她怎麼有臉說話。
李宏升是家中老大,下頭還有兩個弟弟,這人便是李宏升三弟的媳婦,連氏。也是他們家,在大哥死後霸占了那套房子,恬不知恥地將人趕到李家的老屋去了。
“懷霜,這是你謝嬸子,你不叫人就罷了,怎麼還動上手了?”
謝氏挑著眉毛,“唉,沒爹沒媽的也是可憐,何必跟小孩子計較。”
李懷霜再強作鎮定也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這話直直戳了她的痛處,她紅著眼眶又不願在這兩人麵前出醜,攬著阮雲宜就要繞開。阮雲宜冷眼盯著這倆人,欺負人欺負到她頭上來了是吧。
連氏伸手就要攔,“誒你這小孩,怎麼……啊!——”
阮雲宜跳起來就咬。
連氏一甩手,阮雲宜順勢倒在地上,立馬扯著嗓子嚎起來!
連氏慘叫一聲,痛得額頭冒汗,這小兔崽子膽肥了還敢咬她!一腳就要往地上人身上踹去。
謝氏也嚇了一跳,沒想到這野孩子這麼不著調。
李懷霜剛要把連氏推開,就見阮雲宜就地打了個滾,哭得更慘了。
“啊——娘親——”
“嬸子踢我——我好疼——”
“爹——救救綿綿——爹——”
連氏的腳伸在半空,被這炸響的慘叫驚得踹也不是,不踹也不是。
李懷霜手忙腳亂,“綿綿、綿綿,你哪兒疼?”
阮雲宜瞥見田埂上坐著的人都呼啦啦往這來,頓時哭得更慘了。
“姐姐我好疼——”
“嗚嗚嗚,綿綿要死了——”
“爹——”
李懷霜被嚇哭了,不知所措地想把人抱起來,阮雲宜死躺在地上哭唧唧,哭吧哭吧,咱們哭得越慘越好。
之前還想著慢慢發育,先苟住在算賬,沒想到這自己找上來了。
那她隻好拿出對付極品親戚的另一條殺手鐧:走她的路,讓她無路可走!
對付臭不要臉的無賴,那就比她更不要臉,更無賴!
小孩子耍賴皮不叫耍賴皮,叫撒嬌~
好嬸嬸,你可要接住了!
人群中,張嬸子還沒走近就喊起來,“李老三家的,你連個小孩都打,個臭不要臉的!”
一群人聽見阮雲宜哭喊,又哭又咳的,喊得還是爹,另一個也哭得淒慘,麵色都不好看。阮雲宜這些日日天天上山挖野菜,早出晚歸,他們都看在眼裏,小孩子現在性子也好了,看這這麼兩個女娃娃挨打,誰都不落忍。
李宏升一死,這幾個孩子確實是可憐。
這李家的兩個兄弟也忒不是東西,占了人家東西不說,還欺負起人來了。
“就是,孩子這麼小,有什麼不能說得,犯得著動手。”
連氏百口莫辯,“是這小賤蹄子咬我,我哪動她了我!?”
幾個村民啐她一口,“我呸,你又推又踹的當我們都眼瞎!”
阮雲宜淚目在人群中逡巡一圈,看見村長的兒媳婦時更是驚喜。
“嗚嗚嗚,李嫂嫂,我要死了,你別告訴我娘,把我扔到歪歪山上吧,就說我去找爹了。”
這話說得可憐,幾個當娘的都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