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十六歲的柳往生憑借著超群的劍術和縝密的心思得到了十七歲的椒圖的賞識,直接任命為血燭首領,且主城內一些重要事務也交給柳往生處理,而他也辦的十分妥當,十多年來,柳往生不僅統領指揮各血燭刺客,在慧閣中也有了不低的地位。
柳往生一直低著頭,黑發遮住了大半張臉,抱著拳的手也沒有放下,讓椒圖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沉默後椒圖才開口道:“若無他事,便退下歇息吧。”
“臣告退。”柳往生站起身,向椒圖行了一禮,緩步退出角亢殿,並關上了殿門,轉身離開。此時,那雙被頭發掩藏的雙眼才暴露在了陽光下——黑瞳變成了猙獰的血紅色,久久不息。
殿內,椒圖突然躺倒在玉石做的地板上,右手臂遮住了自己幾日未闔的眼睛,喃喃道:“若是......孤也不想殺她。”
午時一刻,試煉境,內閣膳廳。
剛剛解決完自己碗內飯菜的歸望月又瞄準了衛琊的碗,準備發起第一輪攻擊。
“嘿!”突兀的少女聲音響在歸望月耳旁,讓毫無防備的歸望月抖了三抖。
轉過身看見了身著青衣的□□,他又舒了一口氣,無奈道:“大小姐,你這打招呼的方式能不能溫柔些?”
□□將裝滿飯菜的碗放在桌上,又坐在歸望月旁邊,白了一眼他道:“本小姐主動找你就已經是看得起你了,你還敢挑?”
聞言,歸望月連忙向□□抱拳,正經地說道:“小的知錯,還望大小姐莫要怪罪!”說罷,還朝著□□挑了一下眉。
□□看見他一張俊秀的臉,有些不好意思,便轉過頭不再說話。良久,她忽然對桌對麵的衛琊說道:“衛琊,最近你和非暗之間有發生什麼事麼?”
一直默默吃飯的衛琊聽到這話不禁有些訝異,問:“她怎麼了?”
青衣少女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說:“我跟她一間寢室,這麼多年來,非暗她每天晚上都隻是看看書,給室內養的植物澆澆水,可這幾天,她居然開始抹胭脂了,還問我一些關於首飾的事情......非暗她,雖然很漂亮,但從來不施粉黛的,所以我覺得,有些奇怪。”
歸望月突然插嘴道:“女孩子嘛,喜歡化點妝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但願是我多想了吧......”□□搖搖頭,不再繼續這話題。
衛琊也沒有發表一句意見,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
最終試練前日,酉時。
試煉境內所有弟子都聚集在了試煉境的主殿——晨悟殿。今日便是眾弟子十年試煉的最後一日,也是他們決定走向哪條路的時刻。
“血燭”刺客,“白雨”醫者,“慧閣”謀士,“黛眉”夫人。
歸望月將自己的誌願一筆一劃地寫在小竹簡上,並交予了負責此事的顏老先生。
不時,所有弟子都將小竹簡交給了顏先生,顏先生稍微做了下整理,緩緩道:“我念一下你們剛剛寫的竹簡,如果有誤,還可以來我這裏更改。”
“明嫿,黛眉。”
“是!”
“□□,慧閣。”
“是!”
“唐十初,白雨。”
“是!”
顏老先生那年邁的聲音把一個個名字念過去,歸望月不禁有點打瞌睡。
“葉非暗,黛眉。”
“......是。”
如水般溫柔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卻給了不少人震驚。
歸望月欲睡的腦袋突然驚醒,並睜著大大的眼睛,結巴著道:“非.....非暗她,不,不是準備去慧閣嗎!怎麼會去.....喂!衛琊,你怎麼不說......”
他望向身旁的衛琊,隻看見那穿黑袍、麵若冠玉的少年的臉此刻失了血色,一雙精致的眼睛直盯著殿中央那穿白色長裙的少女,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