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漠然道:“朕知道她不敢,朕氣的是她對朕隱瞞。”
“君上息怒,穆姑娘知道君上與攝政王水火不容,多半是怕惹君上生氣才沒告訴君上。”
“她是怕朕氣她,還是怕朕遷怒夏侯煜?”
柳別情皺了下眉,“君上覺得穆姑娘在替攝政王著想?”
“她早知她主子向著夏侯煜,帶夏侯煜自然不一樣,若非那封信被朕截了,夏侯煜一招攬,她還肯在紫極殿安分守己?”夏侯沉瞥向柳別情。
“君上對穆姑娘甚好,不止對她有求必應,還對南鄴質子也頗為照顧,穆姑娘怎會背叛君上。”
“她的眼中哪兒有旁人的恩惠,她隻念她主子對她的好,對朕的順從不過是委曲求全,隻為保護她的魏王。”夏侯沉徐徐落下一枚棋子,倏爾啟唇問,“她與夏侯煜若互不相識,夏侯煜為何會對她表露身份?”
柳別情埋下頭,“奴才不知。”
“你覺得李暮靄今日如何?”
柳別情回想了一番,穆姑娘本就生得貌美,今日有那身衣裳的襯托,整個人更加明豔動人,尤其是她進來的時候舉止嫻靜,懷中還抱著桃花。
桃花嬌豔欲滴,與衣裳的顏色相得益彰,人麵桃花相映紅,讓人眼前一亮。
宮中女子他見得多了,先帝的後宮可謂百花爭豔,卻沒有一人及得上穆姑娘。
柳別情大致猜到了一點,慢慢言道:“君上的意思是……”
“她對夏侯煜的印象不錯,想來夏侯煜看她也不差,否則不至於話多。”
柳別情另言:“君上,君上以無暇為由拒了攝政王覲見,他方才又遞了折子來,奴才仍駁回去?”
“隻會暗箭傷人之輩也能稱君子?朕就讓她看看,夏侯煜到底是君子還是毒蛇。”夏侯沉拿起一枚棋子,不緊不慢地道,“朕明日在紫極殿見他。”
清早,李暮靄坐在寢殿窗邊修剪桃枝,這把桃花是阿六一大早給她摘來的。
春風吹入殿閣,輕柔和煦。
“穆姑娘?”
柳別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門沒鎖,進來吧。”
柳別情推門進來,見李暮靄耐心地修剪花枝,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他笑言:“看來穆姑娘很喜歡桃花。”
“嗯,我從小在重華宮長大,那兒到處都光禿禿的,隻有我的臥房外有株桃樹,是我師傅給我種的。”李暮靄微微一笑,看向柳別情,“柳總管你有什麼事嗎?”
“是君上傳召。”
李暮靄放下剪子,理了理衣裳,“走吧。”
她跟著柳別情出去,走到正殿附近又被柳別情抬手攔下。
“怎麼了?”李暮靄望著柳別情,不明所以。
“君上的意思是,穆姑娘就在這兒看著,不用出去。”
李暮靄莫名其妙,她和柳別情站在一個大柱子後麵,從這兒探頭能看見殿中的大半地方,看不見殿上。
“你家君上讓我看什麼?”
柳別情還沒回答他,外麵的侍衛稟道:“君上,攝政王殿下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