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仍然一動不動，一聲不出。
火槍緊盯著少年，滿是髒汙的臉：“好小子，你果然是硬骨頭，老子欣賞你，以後，隻要在這裏規規矩矩的，大哥我罩你。”
少年抬眼看了看他：“你們的規矩，就是這樣打人？”
“這是新人必上的教育課，第二條規矩當然是侍伺老大，聽老大的話。現在就看你乖不乖了。”火槍懶洋洋把腳一伸“給我插幹淨鞋。”
如果是正式的牢房，犯人當然不能穿皮鞋，不過，即然這裏隻是拘留所，規矩當然嚴格不到哪裏去。
他腳上穿的，居然是一雙名牌鞋，雖然蒙了一層灰，倒也不影響它的昂貴。
規矩嗎？
少年在心中歎息，悄悄皺了皺眉，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就蹲了下來。
他手上沒有擦鞋布，隻好用自己的衣袖擦。
擦不了兩下，火槍就一腳踢到他下巴上：“什麼臭東西，髒成這樣，小心擦壞我的鞋。”
少年站起來，仍然不說話。
他沒有絲毫表現出畏懼，反而讓火槍沒有了淩虐的快感，沒意思地指指大家，來“認認兄弟。”
“這個最壯的是老虎，我不說話就是他最大。那個獨眼龍，特症夠明顯吧，道上可是有字號的好漢，是你三哥，這是阿強，這是小魯，這個是……”
火槍一個個點過去，很有些意思要把兄弟們的光輝事績也宣傳一下。
可是少年隻是沉沉靜靜地聽，一點表示也沒有，即不驚怕，也不畏懼，讓他說都說得沒趣，最後化繁為簡“總之，牢裏的規矩，先來為大，你最後來，你就最小，以後，哥哥們叫你幹什麼，你就乖乖幹，你有責任服侍大哥們，幹得好，少不了你的好處。要煙要酒，咱們也能給你弄進來。”
少年仍然隻是靜靜地聽，雖然沒有象其他新進牢的犯人那樣點頭不止，不過，倒也沒表現什麼反抗的意思。
但是，其他人，也真沒支使他幹什麼。
不是大家善良，而是大家都嫌少年身上太髒。
讓他鋪床，還是讓他捶背？就算讓他端東西，都怕弄髒了自己的好東西。
所以大家顯過威風，而新人也老老實實挨打受教後，他們居然難得得，誰也沒再說什麼。
少年等了又等，見沒有人表示要他做什麼，他就自己隨便找到邊上一張空蕩蕩的床，跳上去就睡。
完全也不理會，這一躺下去把整張床都弄髒了。
眾人又是一陣咒罵。
“哪裏來的髒鬼，見不得人？”
“哪個地方爬出來的混蛋。”
“王老頭也太懶了，居然水也不衝一下就扔進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少年隻管自己閉上眼睡覺。
忽然聽到腳步聲從遠到近，然後是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個人踉蹌好幾步的聲音。
胖光頭的聲音得意洋洋“這小子喝醉了在街上打架惹事，這麼喜歡打架，大家好好招待吧。”
然後又是如常的關牢門，走開的聲音。
接著火槍又把曾對他說的話重複一遍，
又是沉悶的打人聲，以及一個人驚慌的慘叫，哀號聲。
少年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