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在王誌堅家歇了一宿第二天就告辭而反了,不過他再也不要坐船,王誌堅知他一把年紀受了不小一驚於是就給他顧了輛馬車。王威武等人一直把送他送到了城門口,臨別時老汪對著王威武又是在三叮囑,待他仿佛是自己兒子般,王威武雖然最受不了嘮叨,但此刻老汪即將往返又言辭切切,也由不得他不裝出一副恭敬領命的態度。
幾人一一拜別,王威武如釋重負。轉過身間一片繁華都市已經呈現在他的麵前,王於飛手中折扇一揚又是故作瀟灑的朝天一笑,他看著身邊的王威武,眼神中帶著一抹譏嘲,也不知為何,他第一眼看見王威武這個憑空闖入家門的弟弟就感覺十分討厭。而王威武也是如此,他甚至他王於飛身上看到了一點點江一流的影子,最可氣的是這個王於飛總是時不時的拿眼偷偷的瞟田妮兒!
王於飛笑著問道:“小弟弟這身衣服可還合身?”
王威武對小弟弟這個稱呼相當不滿,不過說起衣服他愈是感到這個王於飛分外討厭,原因是他來杭州前穿的那身行頭在昨天洗澡時竟被王於飛給擅作主張的給扔了!問其故,王於飛居然說他這衣服的款式不僅過時還土的掉渣,真是豈有此理!不過他也沒心思和王於飛計較隻隨口道了聲還行,便牽著田妮兒的手說要去四處走走看看。
王於飛沒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給他精心挑選的衣服在對方眼裏居然隻是還行。他認為這是對他審美能力的質疑,鼻子裏輕哼一聲道:“弟有所不知,你現在穿的這身衣服無論是質料還是做工都可是上乘的,你看著領口的繡工,不是一流的女紅是絕對繡不出來的。”
王威武看到王於飛一個大男人翹著蘭花指對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指指點點瞬間感到無比的惡心,王於飛居然對這個津津樂道,他淡淡的歎了一口氣,“小哥哥,我知道了,衣服很好看很舒服。”
王於飛明顯的感覺到王威武字裏行間裏的敷衍和不耐煩,他有些怒了,正好田妮兒上來打圓場,把王威武的衣服一頓好誇才恨恨作罷,他扇子扇的飛快,心中不斷念叨“土包子,土包子。”不過田妮兒出來說話,他馬上就想到田妮兒這衣服也土掉渣。忙道:“本來也該給妹妹換衣服,隻可惜我家裏未置女裝,本少爺今日有空,正好給你也置辦置辦,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個是很重要滴!”
王威武與田妮兒對望一眼,相對無言。田妮兒搖著頭連道怎麼好意思,可王於飛卻不依不撓的非要帶著她去消費,弄的田妮兒十分惶恐,倒是王威武笑著替她答應了。
短短時間內王威武就已經對自己這個哥哥起了一個外號了,“娘腔飛!”
“娘腔飛”此刻卻雄心壯誌,他走在前麵,三步一回頭,對著田妮兒時而露出得意的笑容,時而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時而又無聲的歎息,把個田妮兒看的去買衣服好似去刑場般難受,終於忍不住相問。
王於飛認真而又嚴肅的說道:“妹妹是塊璞玉,如今交到我手裏,我需得好好費一番心思。”
王威武馬上抗議道:“什麼交到你手裏,田妮兒是我的!”
王於飛哈哈大笑,“豎子不足與謀,豎子不足與謀也。”
連田妮兒都有些害怕這個陰陽怪氣的王於飛了,說道:“公子美意奴家心領了,奴家自知相貌平平還是不勞公子破費了。”說著竟也要走。
王於飛神色大變,趕緊說道:“妹妹何出此言!我的手段雖說達不到化腐朽為神奇,但亦是這杭州城一絕,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塑造到起碼七分高度!哦不,八分,你相信我,我有信心!”
田妮兒被他弄的有些暈頭轉向,什麼七分八分的她沒心思搭理,她現在也和王威武一樣覺得王於飛是個不折不扣的娘娘腔。
倒是王威武聽的不明所以脫口問道:“什麼七分,八分?你想幹什麼?”
王於飛手中折扇展開的,但還是習慣性的一甩,說道:“在本公子的眼裏,粗略來講天下男人女人外貌打扮共分十分。”他說完馬上伸出三個手指頭對著王威武道:“一到三分者,奇醜!並且無可救藥。”他得意的看著王威武又語重心長以一種安慰式的語氣說道:“你放心,本評分製不對童兒開放。”嘿嘿冷笑的又拍了拍王威武肩膀道:“好好努力。”
他複又伸出大小拇指道:“三到六分者,醜至一般。而六到九分者,可稱為一般至美矣。”
王威武和田妮兒看著娘腔飛說的口沫橫飛二人互相咽了口唾沫,這種說法以前從未聽說過,原來相貌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王威武問道:“那十分滿分的又怎麼樣個美法?”
王於飛重重的咳嗽一聲,朗聲道:“十分者,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