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瑜到了新房,在床上坐下,忙將頭上的紅蓋頭一把扯下。

卻聽旁邊有人說:“夫人,這紅蓋頭你不能拿下來的,要讓大當家拿的。”

宋天瑜本以為房中已沒有人,轉臉一看,竟是個清秀的小女孩垂手站在旁邊,看樣子大概十五六歲。

她將手中紅蓋頭隨手一扔,“你是何人,我沒見過你。”

女孩臉紅撲撲的,嬌羞一笑,“我叫小青,以前不住在山上,因為大當家娶親,我娘特意接我來照顧夫人您的。”

宋天瑜仔細打量著小青,見她眉眼處與胖大嬸倒有些神似,問道:“胖大嬸是你娘?”

小青低頭回道:“是的,夫人。我娘說了,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夫人,夫人有什麼事吩咐小青就可以了。”

宋天瑜最喜歡這種乖巧的女孩子,笑道:“不要叫我夫人了,以後就叫我天瑜姐姐吧。”

小青忙搖頭說道:“不可以的,我娘知道我這麼沒規矩,會打我的。”

宋天瑜聽小青天真之言,忍不住嗬嗬笑起來,“這樣吧,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天瑜姐姐,怎麼樣?”

“嗯,好的,夫人。”小青點頭,圓溜溜的眼睛閃著喜悅的亮光。

宋天瑜假意一皺眉,“現在隻有我們兩人,怎麼還叫夫人。”

小青一聽,甜甜叫道:“天瑜姐姐!”

兩人又閑話了幾句,宋天瑜感到有點餓,走到房中間的桌旁坐下,拿起盤中的小點心咬了一口。感覺很可口,又喚過小青一起吃。

小青哪裏敢,卻經不住宋天瑜三番四次的叫,隻得小心翼翼坐下,陪著宋天瑜吃了幾口。

且說歐陽逸宸在外麵陪著客人,但凡敬的酒都悉數往肚子裏灌,卻是酒入愁腸愁更愁慘,最慘的是還得強顏歡笑。

賓客中,最為顯眼最為特別的是三男一女,這四個人中,為首的一人身穿玄紫長袍另外三人分別穿著白衣、青衣、紅衣。

為什麼說這四個人特別?因為他們臉上居然都戴著麵具。

來參加婚禮竟然不以真麵目示人,本就奇怪,更何況這四個人獨占一桌,並不與其他賓客交談,也不向身為新郎的歐陽逸宸道喜。

他們隻是靜靜的自斟自飲,自得其樂。

賓客中的好事者紛紛猜測這四個人的身份。好在賓客多是江湖中人,見慣了奇人異士,也就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

歐陽逸宸敬了一圈酒,走到這四個人的桌邊。

紅衣女子立即站了起來,端起一杯酒敬他,“歐陽寨主,今日是你大婚的好日子,小女子祝你新婚愉快,早生貴子。”

聲音甚是清脆悅耳。

“你的酒,我可不敢喝。” 歐陽逸宸在桌旁坐下,看來和這四個人很熟。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做的事?”紅衣女子壓低聲音說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歐陽逸宸聽了,不禁被勾動心事,端起桌上的酒壺直接對著嘴猛喝幾口。

紫衣男子見他成親的大喜日子卻滿腹心事,知道事情有異,也不問,用手拍了拍紅衣女子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多言。五個人靜靜坐著自飲,氣氛一時凝住。

旁邊的人卻喝得甚歡,招呼歐陽逸宸過去再喝幾杯。

歐陽逸宸站起身向招呼他的人走去,走了幾步,卻聽到身後的紫衣男子說道:“今晚,咱們去鬧洞房吧。”

就在其他三人的歡聲附和中,歐陽逸宸無奈的歎了口氣。

歐陽逸宸喝得酩酊大醉被扶著進新房,扶他的正是那四個人中的白衣男子與青衣男子。

當歐陽逸宸與那四個人進入新房時,宋天瑜著實吃了一驚。

拜堂時她蓋著紅蓋頭未曾看到,此時一見這四個人麵上的麵具,感覺十分的怪異。她甚至能感覺到麵具後麵四道火辣辣的審視的目光。

她忙走上前,與小青將爛醉如泥的歐陽逸宸扶到床上躺好,才轉身問道:

“你們是……”

“我們是歐陽寨主的朋友。”接話的是紅衣女子。

說著,她越過眾人來到宋天瑜麵前毫無掩飾地上下打量著她,邊打量邊說:“我們是來鬧洞房的。”

宋天瑜聞言,眉頭一皺,不喜歡對方過於直白的眼神。

她故作害羞女兒態低頭避開紅衣女子的目光。

心中暗想: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歐陽逸宸的朋友跟他一樣都是以自我為中心,完全不懂得尊重別人。

“可惜,大當家的已醉,隻怕要讓諸位失望而歸了。”

“無妨,我們本意也是想看看新娘子而已。”白衣男子突然走上前,用紙扇輕佻地抬起宋天瑜的下巴。

宋天瑜這個牙癢癢,剛想給白衣人一巴掌,就聽旁邊的小青叫道:“放肆,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夫人無禮。”

旁邊的青衣男子突然出手在小青肩膀處點了兩下,小青就軟軟的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宋天瑜急忙往旁邊退了幾步,遠離了這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