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後雲嘯又去主臥用幻境給穆擇修複了一次精神力,為了讓他在下一次檢測當中不露出馬腳,雲嘯強行封住了一些精神力鏈。
也許是安眠藥的藥效還沒過去,也許是這段時間太過耗費心神,穆擇睡得很沉,不像長期在外征戰的軍雌。
雲嘯心裏很不是滋味。穆擇活得太累了。
隻要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他都會牢牢把握,證明自己仍是一柄利刃,在他咽氣之前沒有誰能在陰暗之處判他死。
穆擇在黑市用“E15”標誌著自己的來處,那二十萬就是他向X下的戰書,逼迫買他死的莊家現身。
雲嘯看著穆擇的睡顏歎了口氣。
以穆擇現在這種充滿攻擊性的狀態,雲嘯不知道是否應該對他講明全部事實。
坦誠固然可貴,但雲嘯一直以來想保護的,不過是縹緲的、讓他又愛又恨的、穆擇的尊嚴。
這種能夠獨立於世的尊嚴,讓穆擇對他隱瞞了太多,也讓雲嘯變得現在這般無力。
他甚至沒有信心去反駁李嵐亭,說話的底氣又隻剩一腔孤勇。
但既然選擇了維護他的尊嚴,雲嘯就不去質問。
想搞清楚穆擇在黑市幹了什麼,光靠背地裏查他收效甚微。
隻有讓穆擇看到X的價值,成為他在黑市裏的合作夥伴,雲嘯才能挖到他對自己隱藏的事情。
雲嘯拿出便攜光腦,用離岸程序登錄黑市的賬號,給E轉回了十萬,並向E發了好友申請:受之有愧,交個朋友?
穆擇的光腦在床頭閃爍。雲嘯看到了鎖屏上另一條未讀消息。
法拉:錢已收到。您還好嗎?
雲嘯心裏有些愧疚,但他不能讓穆擇獨自犯險。
不管光明還是黑暗,你甩不掉我。
*
答應了穆擇要給他做點好吃的,雲嘯也沒食言。家務和廚藝作為他情緒的發泄口,技藝也在不斷的磨練中提升了不少。
花蜜烘蛋糕、糖漿水波蛋、鮮花冷泡的咖啡……雲嘯折騰一早上,擺了半張桌子。
等到八點多,先等來了索蘭格,也沒見穆擇下來。
雲嘯本想當著穆擇的麵把衣服交給索蘭格讓他安心的計劃也落空了。
但他很快又想到穆擇能在這裏睡得安心,不會客氣地早起,難道不是更好。雲嘯傻笑著從餐桌收回目光,放下手裏的資料,去花房摘了些新開的小花來裝點桌麵。
雲嘯不知道的是,穆擇很早就醒了,隻是在洗漱的時候再次感受了短暫的情潮。
和上一次一樣,來得激烈去得迅速。
穆擇撐在洗漱台上,抬頭時看見衣領口露出的傷口又有些崩裂。
他從沒經曆過這樣的發情期,翻遍了三個行李箱也沒找到抑製劑。他沒有親近的朋友可以尋求幫助,沒資格向軍醫院申請,更放不下麵子跟雲嘯說。
穆擇坐在床邊緩了緩,覺得當下勉強能夠達成的方法,就是今天順利出門,找機會獨自去一趟藥房。
雲嘯摘了花,從櫥櫃裏找到個奶白色的搪瓷水壺當做花瓶,剛擺在桌上,就看見穆擇從樓梯上走下來。
他穿了雲嘯買的那套衣服,白色毛衣搭米色休閑褲,一掃前幾日的暗沉,從上到下透著柔軟舒適。
這簡直就是完美的早晨。
雲嘯壓著笑意忍得有些苦,隻能假意去擺弄手邊的花瓶,緩解著過快的心跳。
穆擇見他目光躲閃,以為衣服上染了傷口的血跡,低頭檢查並無異常。
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也許雲嘯的心情和他看到對方捧著花走出來時的感覺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