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眉頭擰起來,對穆擇做口型,問:監聽?
穆擇點點頭,把監聽器放在茶幾上,說:“少主,您先休息吧,我來收拾。”
雲嘯戲癮沒過,手上幫穆擇收拾著杯子,冷著聲音衝監聽器說:“以後少和軍雌來往,麻煩。”
穆擇手一頓,雖然知道他是說給監聽器,還是閉了下眼睛,等雲嘯把杯子放到托盤上,直接端著進了廚房。
他隻能看出警察是假的,但無法確定法拉的生死——法拉仍然沒有回他的消息。
剛才第一個警察進門,他就看到筆記本沒有騎縫的標誌,在他問法拉在哪裏的時候首先開始背誦他死亡的地點,問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隻為了得到他的簽字,水杯遞到麵前卻不敢喝。
穆擇最初懷疑這些假警是格蘭克派來的,而到了最後,他又覺得可能是雲添,格蘭克的兵不至於在他遞過去水杯的環節拒絕得如此刻意。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法拉都生死未卜。
穆擇機械地刷著杯子,決定天亮之後去一趟他們最初的聯絡點。
等他再走出廚房,雲嘯已不在客廳,仆人房的門卻開了個縫隙。
雲嘯的脾氣來的急去得快,很容易鑽進新鮮事裏。現在看這意思,多半是想問個究竟。
雲嘯盤腿坐在床上,隨意地看著便攜光腦,電子屏幕的光投在他臉上,凸顯了高挑的鼻梁。
穆擇有些恍惚,好像不小心推開了雲家老宅那間小屋的門。那時候雲嘯會頭也不抬地招呼他過去央求他幫忙把遊戲玩通關,就好像他自己做不到一樣。
現在雲嘯抬起頭,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穆擇坐過去。
穆擇從身後帶上門,抱著手臂倚在門口,“我想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聊兩句,總想著這些事我睡不著。”雲嘯把光腦扣在被子上,甚至用上了懇求的語氣。
穆擇眯著眼睛撐了一會兒,隻好坐過去,半條腿懸在小床外麵,“想問什麼?”
雲嘯抻過被子給他搭上,“你們下午聊了些什麼?”
穆擇擔心著法拉的生死,低頭摳著手指甲,敷衍道:“敘敘舊。他們明天出發,回軍團駐地,停職令已經解除了。”
“他們之前來過繁景路,為了幫你脫罪的事。”雲嘯似乎真的是在閑談,“他看上去並不好惹。你說他救過你的命是怎麼回事?”
“普通的軍事行動,還沒有脫密,不能說太具體。那次他在最後關頭破譯了異星的電文,我們才做了正確的決定,提早向前開進重新布局。全員撤離駐地的時候,後麵就已經炸了。他是我的通訊員,當時扛著設備跟在我後麵。對他來說應該是人在設備在,但他選擇救了我,臉上留了疤。”
“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六七年前,他剛入伍不久。”
“那時候你升了軍官,他是你手下的兵,對嗎?”
穆擇靠著牆小幅度點頭,“他們那一批通訊兵分到各處,命都不怎麼好,後來一起經曆過幾次大戰,傷亡很多。”
“所以你拿他當心腹。”
“可以這麼說。”
“那你看看這個,剛拿到的。”雲嘯把光腦遞給穆擇。
全屏畫麵中,雲添勾著法拉的背從首都唯一一個七星大酒店後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