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的問題把穆擇推向極為尷尬的境地。
但穆擇卻迅速冷靜下來。相比於上次他們三個偶遇時雲嘯禮貌地讓步，穆擇倒願意看見他為自己有了些波瀾。
誰是親誰是客，穆擇拎得清。
穆擇打了個馬虎眼，“已經談完了。他準備回去了。”
“家主剛回來我就走，好像不太禮貌。”
成延走過來，站在穆擇旁邊，拿出他才能與穆擇並肩的姿態，“這也應該不是雲家的待客之道吧？”
穆擇勸說道：“這麼大的雪，再不走天黑了，小心在路上出事。”
“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成延笑起來，“算啦，走。別鬧得不好看。”
雲嘯在盛怒之中，冷眼相看，等成延穿戴整齊，他仍擋在門口不肯挪開。
這樣不是辦法。
穆擇拿過他手上的柿子，挽了一下雲嘯的手臂，想讓他給點麵子，先讓出路來。
突然，幾道金光閃過，轉瞬之間，雲嘯用精神力絲線把廳裏的幾個監聽器拿了過來，甩開穆擇的手，把監聽器放進他手裏。
“讓他拿走。”雲嘯並不看向穆擇，冷聲說完，蹬掉鞋子踩了拖鞋進屋。
穆擇在心裏一歎，看向雲嘯走上樓梯的背影。
成延看著穆擇手裏的五個磁極電池問：“這什麼東西？”
穆擇皺眉回頭，看成延明知故問的樣子，聲音也冷了下去，“真的不是你的嗎？”
“真逗。他家的東西，我怎麼知道。”成延不屑地回道。
既然他這樣說，語氣又仍是不善，穆擇也不想他們再起紛爭，握緊監聽器，對成延做了個“請”的手勢，準備送客。
成延故意放慢動作，聽得樓上一聲響亮的關門，才搖頭笑了一下，“也不知道你圖什麼。這還是有客在呢。以後跟他在一起，有你受的。”
柿子在穆擇手裏逐漸融化，冰得他有些麻木。
剛才那一聲，成延聽不出，但他不能裝作不知道，雲嘯的憤怒裏是帶著不少委屈的。
穆擇似懂非懂。
也許是斷定監聽器屬於成延又要維護穆擇的麵子。
也許隻是因為滿心歡喜地撿了這兩個柿子回來。
但穆擇心裏很受用，那點被落了麵子的不滿都被摔門聲震散了。
穆擇幫他開了門，眨眨眼輕笑一下，“那就受著吧。我挺好的。”
*
雲嘯聽見樓下關門聲，將書房窗簾挑開一條縫隙，看穆擇陪著成延往院外走。
庭院燈包圍著他們的背影，似是讓他們更靠攏了一些。
雲嘯恥於做偷窺者，喪氣地合上窗簾，坐進高背椅裏，抖著手點了根煙，猛吸了兩口，目光又落到便攜光腦還亮著的屏幕上。
席銘剛發來的消息，問他知不知道穆擇訂了下周的艙位，並說現在最好不要讓他出行，結合之前關於穆擇叛逃的傳聞，會引起不必要的非議。
下周？
雲嘯問了日期才知道，正是穆擇生日那天。
再問去處，席銘說在第二星鏈外，具體位置不明，應當是與異星最為臨近的航道。
雲嘯頹然地抽著煙，大腦一片空白。
在目睹了穆擇和成延共同從小屋出來後，他連自作多情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他們見麵了，商量好離開的時間，在穆擇生日那天遠走高飛重新開始。
叛逃到異星也好，去成延準備妥當的第二星鏈也罷，都將和他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