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爹讓大兒子去村長家說一聲。

梨花村自古以來有個規矩,來路不明的外鄉人必須向村裏報備,若是誤收留官府的罪犯,提前報備才能免受牽連。

“哎,這就去。”單大順背著背簍快步出門。

單梨花躲在陳氏身後,偷瞧少年。

心裏有些忐忑:這人怎麼來到這的,待會認出自己怎麼辦,就說認錯人了吧,肯定不能承認是自己買的他,不然...

“我...是誰?”

一家四口愣了下,單梨花最震驚。

失憶了?!悄悄從陳氏的身後出來,膽戰心驚地看著少年。真的不認識我了?

“妹妹!”少年掙紮著要下地,“噗通”高估了自己的體力,腿發軟倒地。

大家手忙腳亂的將他送回床上。

“妹妹!”少年對著單梨花張開雙手。

“誰是你妹妹啊,這是我妹妹!”單大才不高興地打斷他的話。

陳氏小心地問:“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

少年歪著腦袋對陳氏道:“小白...我妹妹叫小花。”

單梨花嘴角抽搐:我還是小黑呢。

心裏微微鬆口氣,看來是真失憶了。

陳氏抬頭瞧著單爹:“他爹,這孩子咋辦。這不知道叫啥,怎麼找他的家人。”

“唉,看他的樣子,他家人在不在世都不好說。”單爹歎口氣。

單梨花看到少年的手微微握緊,眼睛看著地麵,周圍彌漫著悲傷,與剛剛那股懵懂感完全不同。

“等二狗回來,問問村長咋說的。”說著走出房門去外麵翻曬山貨去了。

單大才因為少年剛剛那句話,虎虎視眈眈地看著他,覺得這人沒安好心。

單梨花跟著陳氏去裏屋,“娘,若是他想不起來自己叫什麼,咱家要收留他?”

留下屋裏單大才,兩人大眼瞪小眼。

陳氏說著翻開牆角的木頭箱子,“唉,也是個可憐人。”找出單爹另一套衣服比劃了大小。

將褲腰帶縫幾針,收小一點,唉...這孩子太瘦了。

“咱們這邊雖說不是富庶之地,但是也餓不死,一年能種兩季的莊稼,好賴有口吃的。”細心地縫褲子。

單梨花幫她拉平褲子,方便縫補。

最後一針縫好,把褲子拎起來瞧瞧合適不。

陳氏絮叨:“看著這孩子年紀應該不大,長得卻跟你爹一般高了,恐怕是北邊來的。我聽說啊北邊天氣冷,一年隻能種一季莊稼,趕上年景不好的,背井離鄉,賣兒賣女地遍地都是。”

說著又歎口氣:“唉,也不知道遭了多少大罪才到咱們這的。那孩子什麼都忘記了,難為他還記得有個妹妹,這世道,他妹妹估計也...”看看單梨花止住了話頭。

“來,梨花,把這身衣服給他送去吧,我再找找有沒有適合他的鞋子。”又去翻找。

丈夫唯二的兩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一套現在又給了這孩子。

幸好是夏天,天熱又幹燥。衣服晚上洗了,早上就能幹。姑且先委屈孩他爹。

單梨花拿著衣服來到大哥他們的房裏,少年坐在床上跟二哥大眼瞪小眼。

氣氛異常詭異。

“二哥,娘說這身衣服給他換上。”單梨花將衣服遞給單大才。

“這是咱爹的衣服!給他了爹穿什麼。”單大才抖開手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