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秘密孤兒院 (一)(2 / 3)

他可不想這麼輕易失去一個知己,但也不願看到他陷在情愛中耽誤正事。

江桓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用力,他相信寧芷,相信她不會和其他男人發生任何他害怕的關係。可再自信,手指還是忍不住地顫動,五年間會發生很多事,他怕自己在她的心上不再占一席之地,被同樣優秀的樓魚代替。樓魚是他大學室友,同窗四年,在校時就因長相出眾成了校內女生追捧的目標。他既有紳士風度,又很風趣幽默,也不妄自菲薄,除了成績以外,江桓並沒有勝過他的優點。

不對,那時他有個漂亮優秀的小女友,而樓魚沒有。青春年少的男生很少比身世,反而對一些沒營養的事情起勁,誰看的片子最多,誰有校花的手機號……而他和寧芷在一起的事實,足足讓同寢的單身漢們羨慕了兩年。

可現在呢?她在看向他時,目光裏總有抹不掉的敵意,總是在處處防備,抗拒他的靠近。從神婆家抱著她出來時,他的手一直在抖,怕以後再也不能抱著懷裏的人,聽她講一些腦洞大開的小故事。

也不知在走廊蹲了多久,江桓渾渾噩噩地等到醫生說“並無大礙,隻需休養”後,吊在嗓子眼的擔憂才壓回去。他的小寶還好好的,以後還是會笑會撒嬌任性發脾氣的小姑娘。

在摸到病房門把手時,他的視線停在那玻璃窗上隱約的倒影中,他的樣子很狼狽――淺灰T恤和藍色仔褲上都被血浸得變色。

邁進病房的一腔勇氣像瞬間熄滅的火,他止了步。走廊那頭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還有護士對患者病情做著簡單的解釋。

於城看眼狼狽的他,僅點頭示意便推門進去,陳相正稍微客氣些,小聲安慰著:“老大脾氣就那樣,不笑的時候,麵部有些嚴肅。”

說著也不在意江桓信還是不信,陳相正也緊跟著於城一路跑進病房。

護士看著幾人都來到病房裏,提著袋子急得直跺腳:“你們都進來,誰告訴我患者的衣服要怎麼處理啊?”

江桓鬼使神差地接過袋子,裏麵是剛剛診斷時換下來的衣服,沾滿血跡,除了血幹涸形成的黑紅色外,衣服本來的顏色他也忘記了,他深吸一口氣,手不由握拳。

寧芷是在他眼前被擄走的,沒能護她周全是他的錯。他日益強大,無非就是想保護她罷了。

他很想陪在她身邊,等她醒過來,問她哪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像從前那樣摸摸她的頭。

可現在,這些都不能做了。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會為她帶來怎樣的危險,也不知道她心裏還是否有他的位置。

這是他活在世上三十年不到的歲月裏的第二次忐忑,第一次是同她告白,而這次是怕她不再愛他。

手上的紙條被握到變形,江桓這才舒緩了情緒,攤開紙看上麵的字――水原市五菱區樂光鎮圈樹路一○○二號淩光孤兒院。將紙片翻折過來,裏麵畫著的是黑色鋒刀斧頭一樣的圖案。江桓身體不由前傾,握著方向盤的手更是青筋突出,他腦海裏閃過一幕幕黑色的畫麵。

黑暗中快速的奔跑聲、沉重的呼吸聲和耳邊的風聲,刮得他耳膜生疼。身後的腳步越來越近,光亮就在眼前,一把鋒利的刀子撕裂空氣一般朝著他劃過來。他的左腳絆在突出的磚上,整個人朝著下坡摔了下去。

江桓正好倒在花壇邊,順勢翻滾到花壇另一邊,黑衣人身體更敏捷地直跳進花壇,刀子高舉便要落在他肩上,側滑到一側,堪堪站起身。刀子在白光反射下很亮眼,他隱約地看見黑衣人卷起的袖口裏小手臂上有一塊黑色的痕跡。

開始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圖案,是回國前在一個暴力網站上看到類似文身時,他才警覺到那可能是文身,便按照模糊的記憶將那痕跡臨摹了下來。

導航儀裏女聲繼續播報著路況,車轉進一旁的小道,半個小時後,車外景象已全然變化。一些破舊的幾層老房子立在荒涼的磚石之地上,是應改建城市的要求遺留的為數不多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