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2)

江桓皺著眉頭,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麵,腦海裏將整個事情串聯在一起。律師來的時間掐得很準,如果這三個學生都不鬆口,他們可能就當這件事不存在。

可這中間很明顯缺一個環節。

是什麼?江桓的手揉捏著太陽穴,又問一遍當時的細節,靈光一閃,想到一直以來忽略的點。

他把文件合起來,站起身,走在前麵:“我們去安保室看看吧。”

江桓和陳相正步子比較大,走得急,寧芷跟在後麵有些吃力。此時,嫌疑人已經交代了強奸過程,隻差臨門一腳,於城卻出了事。

內務調查這事說大不大,但說小也很麻煩。將過去刨根問底地問一遍,再不然就要心理谘詢審核等。

於城把這件事交給江桓處理,確實是明智之選,但是江桓這麼多年一直在國外,國內的流程未必清楚,搞不好也會把自己搭進去。

寧芷摸不著頭腦,幹脆問:“去安保室做什麼,不是該去找廳長嗎?”

江桓回頭看她,放緩腳步,和她並肩邊走邊說:“搜查令上對於城的依據是使用暴力恐嚇嫌疑人的審訊視頻。審訊記錄都儲存在安保室,能到他們手上有兩種可能,內部有人交給他們,或者,他們黑了係統。

前者找到是誰很容易,而後者更能證明罪犯入侵公安係統,所謂的舉報證據就會作廢。”

寧芷和陳相正都不敢想象第二種結果。

江桓似知道他倆的想法,擺手說:“沒有什麼能擋住黑客的。”

果然如江桓所料,在將李念他們三人帶到局裏後,夜裏十一點多安保係統出現過一分鍾的異常,但很快得到修複,係統顯示並沒有被植入任何病毒,也沒有丟失什麼數據。他們這邊和廳長寫了報告,係統重新修正防火牆,倒也沒再發生什麼事。

誰都不會想到,短短一分鍾,黑客拿走的並不是什麼機密,而是審訊室的視頻。

“現在怎麼辦?”陳相正愁得直抓頭發,現在已知的是律師事務所采用非法途徑取證,證據自然不作數。

但於城確實有幾場審訊情緒不符合規矩,有過言語和行為上的衝動。

寧芷著急,畢竟於城還要在禁閉室待著,強奸的逮捕令又下不來,總不能任真凶逍遙法外:“你們去找廳長,我去找主任。”

寧芷拘謹地坐在周康的辦公室,耐住性子把事情的經過又複述一次。周康倒是很鎮定,到底是見過不少風浪的人。

“你先別急,越急越容易出亂子。”

寧芷從沙發上站起來,黑色的短褲垂在她兩條細長的腿上,上半身的白色簡約T恤在她的身上略顯得肥大。一雙大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周康,顯得特別可憐。

結果,她猛地彎下腰把身體折成九十度,聲音堅定:“周叔叔,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周康是她爸的多年老友,她畢業前便能在法醫室實習、跟現場,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受周康的照顧。

周康扶直她的身體,按住肩膀讓她坐下:“你啊你啊,說你點什麼好。這事我也沒什麼話語權,讓廳長拿完整的審訊視頻過去,是怎麼回事就清楚了。”

寧芷點頭:“然後呢?我們現在不能幹等著,萬一他們把嫌疑人送出國的話,就糟了。”

“我會盡快申請禁止出國令,你們的當務之急是先保護好第一現場。他們既然有膽子找人黑公安係統,估計下一步就是清理證據。”

臨關門前,寧芷還不忘把頭伸進來說上一句:“周叔叔,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