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跑是因為你殺了人?”
次旦立刻跳起來反駁:“我沒殺他,是他要殺我,我就躲,爭執的時候,誰知道他自己倒下被刀子紮了。你不能冤枉好人!”
寧芷想起死者當時的樣子,和他描述的情況確實吻合,但這不是她要管的事:“我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我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問。”
次旦狐疑地看著她,戒備沒有全消:“問什麼?”
“次仁德吉的事。”
“我哥?”次旦感覺出兩人沒有敵意,幹脆坐在地上,仰著頭看他們倆,“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哥他沒殺人。”
寧芷一愣,但並沒有露出過多的情緒:“但所有證據都指向他,指紋、凶器和受害人的證詞。”
“不是的,我哥根本不會殺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寧芷拄著下巴看他:“可人是會變的,今天能和你說走天涯,明天可能就對你棄之不顧。”
站在窗邊的江桓,聽到這句話,身形一頓,望過去看她的表情,倒不像是意有所指,就像隨口談天氣一樣稀鬆平常。
她不像以前那麼好猜,難過、開心都是一張笑臉。周康半夜給他打電話,他正在整理楊成山的檔案,從周康的語氣裏,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知道寧芷經曆過什麼,唯獨他不知道。
“我哥是什麼人,我會不了解嗎?要不是他,也沒有今天的我啊……”次旦想想也不對,畢竟剛涉嫌一宗殺人案,呸了呸口水,“我是說,他不會殺人的,他大半輩子都在努力賺錢供我念書,最遠也沒出過縣城,怎麼會去那麼遠的地方殺人?”
“他和四條命案有關,不是你說不會就能改變的事情。”
無論寧芷怎麼問,次旦都會把話題繞回他哥不會殺人這句話上。她望了眼江桓,似乎在求助。
江桓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眼睛緊緊地注視著次旦,次旦渾身一顫,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
“你哥在去拉城前,有沒有什麼異常,或對你說過什麼?”
次旦咽下口水,抓著頭上的辮子:“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寧芷把口袋裏的證件遞給他,他反複確認真偽後,又問:“你真的是公務人員?不會是假冒的吧?套我話之後扭曲事實來黑我們?”
寧芷嘴角抽搐,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人的想象力比她還豐富,不過一想也是,從他哥出事後,突然好幾路人想要他的命,不警惕點也說不過去。
“我哥臨出發前,給了我一筆錢,很大一筆,讓我出去旅行。我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就在家待著,可沒幾天,傳回來消息說他因為殺人罪被逮捕,還被押送到北縣。我根本來不及想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家就讓人端了,翻了個底朝天,我感覺事情不簡單,但我的證件都在家裏,哪也去不了,隻能東躲西省,但昨天淩晨還是被人找到了。”
他哥哥出事確實會有討債和報複的人找上門,但也不至於膽大到直接殺進民宿,更不會在大街上明目張膽地亮刀,明顯是有另一股力量存在。
“你哥還說過什麼?”
次旦揪住衣服的領口,仿佛極力壓抑著苦痛:“他說,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他不是壞人。”
寧芷把資料上的兩張照片拿出來遞給次旦看:“你哥整容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次旦看著整容後的照片,盯著好一會兒,猛地拍腦袋:“你是說我哥整容成這個人?是那個人先找我的,讓我整容成他的樣子,會給我一筆錢,可我不願意啊,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能說整就整,他怎麼會找到我哥?”
等次旦說完,寧芷腦中立刻浮現出大膽的推測:人是H殺的,隻是他采用某種手段,讓次仁德吉頂替他。
卑鄙!
寧芷問:“你知道這個人現在在哪裏嗎?”
“他好像說過他在跑西裏的旅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