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1 / 2)

身後的江桓已經跟過來,先是按住張嬌的脖頸,和剛走出帳篷的盧楠打了個照麵。盧楠先是嚇得慌亂地尖叫,然後號啕大哭地喊著女友的名字。

寧芷站起身就朝著張嬌指著的方向追去,一手已經把刀拔了出來。手剛放在那間帳篷上,就聽身後的帳篷裏又傳出一聲慘叫。

黑暗中,也不知是哪個帳篷裏的人,喊一嗓子:“快報警啊!”然後,就見他們幾個人都舉著手機找信號撥電話。

寧芷和江桓都朝著傳出慘叫聲的帳篷跑去,拉開帳篷就看見那個和張嬌年紀差不多的姑娘,正躺在棉被上抽搐著,帳篷的背麵被帶血的刀劃出一條大口子。

寧芷的腦袋嗡嗡的,隻有一個信號往裏鑽:抓住他!腳步就真的聽從指揮地順著帳篷後麵的那條路追過去。江桓抬手抓她,指尖隻碰到她的袖口。

也不知道追出多久,前麵空蕩蕩的黑,耳邊能聽到有狼在嚎叫,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匕首冰涼涼地硌著寧芷的手心,她緊握的手指節發白,偶爾一股勁風吹過,她才清醒過來,捂著手臂看著四周。寧芷剛剛隻顧著跑,不承想已衝進了保護區。

“小寶。”

聲音從背後傳來,寧芷轉過頭,江桓跑著停在她麵前,有些氣喘,攬著她的肩膀警惕地看著四周,確認沒什麼陷阱埋伏,才問她:“你知不知道剛剛這樣有多危險?如果他隻是想把你引過來,以你一人之力,你能抓住他嗎?”

寧芷心有餘悸,直搖頭:“我沒想過,我……就是太想抓住他了。”

江桓不是很理解,她的執著已經超過了除暴安良的範疇,這副凶狠的模樣,更像是……受害人。很快,他在心裏將這個答案否定掉,以他對H的了解,但凡是被他選中的受害者,從不曾留下活口。

所以寧芷不是受害人,那又會是什麼?

有一絲線索鑽進腦海,一閃即逝。江桓把已近虛脫的寧芷背在背上,一路往回趕。

夜裏風大,來回衝撞的冷風呼呼刮過,膽子大的男的都忍不住想鑽帳篷,又礙於帳篷內有死人而不敢輕舉妄動。

盧楠還抱著屍體坐在空地,其餘幾個人膽戰心驚地圍在一旁,似乎都在猶豫著還要不要再深入腹地,還沒啟程就出事,怎麼看都不是好兆頭。

寧芷從江桓的背上滑下來,坐在帳篷邊抱著膝蓋看著江桓忙乎著,心裏不是滋味。江桓用床單把張嬌裹住,盧楠渾身上下被血染個通透,隔著床單痛哭不已。等把帳篷裏的那個受害者也遮蓋住後,江桓返回來坐在她旁邊,撫著她的頭發:“我們救不了她倆,即使在市區,發生這種意外,也來不及搶救的。”

話是這樣說,可上一秒還在嘰嘰喳喳說話的人,下一秒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這樣的場麵,無論經曆幾次,都無法適應。

旁邊帳篷的男人擰著手裏的水瓶,仰頭猛喝一口,目光定定地盯著他們,寧芷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惡寒從心底湧出,正要發泄出聲,男人已跌跌撞撞地起身,往後退了半步,伸手指著他倆的身後:“你們身後的帳篷,是不是有東西!?”

江桓率先起身,把寧芷扶起來攬在身後,兩個人繞到帳篷後麵,隻見他倆的帳篷背麵,用紅色的血寫著――

遊戲開始,分幾步才能抓到我?

落款是英文字母H。

黑暗中,人群炸開鍋一般激烈地討論著,報警的那個人又撥打一次電話,他們都在互相問著H是什麼意思,什麼分幾步,唯獨寧芷的身體抖成篩子,她抓緊江桓攙著他的手,重複地問:“是他吧,就是他對吧?”

被車包圍的場地,充斥著一股血腥味,夾著風沙往臉上撲,剩下的幾個人也不敢太靠前,更不敢分散得太開,看向江桓和寧芷,目光充滿了忌憚。

畢竟以正常人的思路,沒有人會在明知危險的境地,還敢追出去抓人,更何況麵對屍體如此淡定,那幾個人瞬間成為一個陣營圍成圈,敵視著兩人:“你們倆是什麼身份?認識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