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玉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她認真的點點頭,“我父親已經懷疑你我之間有了聯係,既然他已經察覺,我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清冷的麵上罕見的浮現幾絲浮躁,“當然了,雖然瞞不過他,但是該做的掩飾也要做,我明日會出遊踏青,裝作意外落入湖水中,到時候你盛家子弟及時出現,救我於危難,我們二人被當眾看到摟摟抱抱,屆時就是我父親再不願意,為了我的名聲,我也不得不嫁入你盛家了。”

盛清歡聞言立刻皺眉道:“你這是置自己的名聲於不顧,而且你覺得這一出能夠瞞得過誰?你父親隻要派人查探一番就能夠知道原委,更何況,你覺得你父親真的會同意你嫁入盛家嗎?周家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這個緊要關頭下,他怎麼可能讓王家和盛家聯姻,最後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將你草草的嫁出去,屆時門第底下,人品不行的都有可能。”

盛清歡感覺到了王寒玉因為被困在局中的無可奈何,否則她怎麼可能想出了這麼昏聵的辦法。

王寒玉舍了秋千走了下來,焦慮的來回踱步道:“可這是最後的法子了,我不可能嫁給一個沈家庶子的,你說的固然有可能,但我父親到底就我這麼一個女兒,他未必狠得下心,我必須要做點什麼——”

“王寒玉!”

盛清歡加重了語氣,道:“越是這個時候你越不能慌亂!”

向來冷靜自持的大家閨秀在這一刻忽然繃不住情緒,她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淚水順著眼眶就砸了下來。

王寒玉狼狽道:“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至親之人將我逼迫到這個地步,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不遠處的長廊裏,盛允文站著,盛允和坐在輪椅裏,二人一站一坐目睹了這一幕。

盛允文手摩挲在輪椅的木頭欄杆上,遲疑著問道:“大哥,王寒玉是不是——就是那一日出現在妹妹書房中想要讓我入贅的女子?”

盛允和頷首,“沒錯。”

盛允文神色複雜,“她這般出色的女子,何必這麼為難自己,非要走這麼難的一條路呢?”

盛允和瞥了一眼盛允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抱負,各不相同,女子難道就非要拘泥於宅院之中?大丈夫難道就一定要封候拜將?凡此種種印象,不過是世人給予的標誌而已,何必在乎人言可畏,也不要在意外界紛擾,隻要確定了自己的目標,並為之努力,就從來都是正確的,所以她並不是為難自己。”

似乎沒想到向來寡言少語的大哥突然會這麼說,盛允文微微一愣,小心道:“大哥——”

盛允和目光徑直落在了跌坐在地上陷入無助境地的王寒玉身上,繼續道:“允文,從前這些話我不會對你說,因為我知道對你說了,你隻會覺得不耐煩,甚至覺得我是在故意向你炫耀,可是現在你不同以前,我也不介意討你厭煩,隻要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哪怕外界紛擾,哪怕世事無常,為之努力,這可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