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宸噗嗤一笑。
如果說,昨天晚上他對她“失憶”一說信了七成,如今就盡信不疑了。
阮若菱有點惱羞成怒:“我不知道怎麼用內力嘛……”
沐宸收了笑:“你如今什麼都不記得,又功力全失,外麵還有不知名的仇家追殺,不如先隨我回門派,反正你已經接夠了單,如今已是自由身,回去待一陣子,說不定就都想起來了。到時候再決定去留也不遲。”
阮若菱想了想,覺得十分有道理:“好!”
考慮到她的身體不便於騎馬,沐宸飛鴿傳書,很快租來一輛馬車,跟她一起乘馬車出發。
為了避免尷尬,阮若菱掀開車簾,默默欣賞著風景。
馬車在森林中穿行,一路人煙罕跡,綠樹成蔭,午後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時明時暗。不一會兒她就昏昏欲睡,昨天晚上實在是沒有睡好。
等馬車停下時,她的頭猛地往前一低,撞到一個硬實的東西,一下子驚醒過來。
抬頭一看,撞進一雙明亮深邃的帶笑眼眸。
原來不知何時,她竟然靠著沐宸的肩膀睡著了,剛剛撞到的就是人家的胸肌……
隻見眼前的女子嬌嫩的臉上又悄悄浮起了紅雲,沐宸心裏似有羽毛掃過,不禁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發,冰涼順滑,像上好的綢緞。
阮若菱往後退了退,眼神看向窗外:“到了嗎?”
“嗯。”
沐宸跳下馬車,扶著她下來,幹脆順勢牽著她的手,一邊往裏走一邊介紹道:“右邊是練功場,前麵是食堂,左後方是住宿區,最裏麵是大師兄的書房,我們先去找他。”
阮若菱已經有點暈頭轉向,隻能跟著他往前走:“哦……好。”
被帶著走了好遠,他們終於來到一處環境幽深又素靜的房前。
沐宸上前半步,叩響了門:“是我。”
兩秒之後,裏麵傳來一個成熟穩重的聲音:“進來吧。”
沐宸笑著推開門,領著阮若菱走向房間正中央的書桌:“聶隱,你看誰回來了?”
書桌後那個一身青衣,發冠高束的男子斜斜地看了過來,目光掃到阮若菱身上,漆黑狹長的丹鳳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殷苓?”
她怎麼回來了?為什麼穿成這樣?
當前這個場景有點莫名尷尬,兩個人牽著手,還穿著同款大紅衣服,怎麼看著,有點像新人拜見家長似的。
阮若菱搖搖頭把這詭異的念頭甩在腦後,恭敬地喊了一聲:“師兄好。”
聶隱提筆的手一頓,目光如炬,凝視沐宸。
沐宸嘴角上揚:“你也看出來了吧?師妹她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失憶……”
聶隱的眼睛眯起,那道目光似能把人看穿,直直地盯著眼前一臉懵懂的女子。
被送回自己原來的房間後,阮若菱才從那種震懾裏回過神來。
那個大師兄,似乎有點深不可測,太嚴肅嚇人了吧!
門口的沐宸笑盈盈地拍拍她的腦袋:“師兄一直是那個樣子,別擔心。你在這裏好好住下,我明日還有事,忙完再來看你。”
阮若菱乖乖點頭:“謝謝你,沐宸。”
還好這個二師兄平易近人,還這麼溫柔體貼。
關上門後,阮若菱打量著這個異常簡潔、完全看不出來是女子住所的房間,心想,不知原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但肯定不重物質!
睡不著,她推開窗,坐在窗下,掏出胸前那枚銅鏡,借著明亮月色仔細端詳自己的臉。
從今以後,她就要用新的名字、新的臉、新的身份生活了嗎?
突然,鏡中閃過一陣水波紋,裏麵的人影,赫然變成了她現代的模樣!
隻是那張熟悉得再不過的臉上,此刻的表情卻有點陌生,冷傲中帶著些迷茫。
阮若菱呆了呆,猛地把鏡子翻轉遮住,見鬼了嘛!
會不會是看走眼了?
她又偷偷把鏡子翻了過來。
裏麵還是她穿來前的那張臉,隻是現在的表情又變成了驚訝和好奇。
鏡中,突然傳來她原來的聲音:“你是,阮若菱?”
阮若菱懵逼了兩秒,突然福至心靈,眼睛一亮:“你是殷苓?!”